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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床上起身,心府幹淨的像是新生一般。這於修劍而言是莫大的好事, 於晉階上人更是求之不得的心境。
他從出奇好的狀態中覺察出異樣,鬼使神差的,他去翻了自己的乾坤袋。
大出意外的是——乾坤袋裡幾乎是空空如野。
只留在一枚小小的黑金鈴鐺。這鈴鐺做工相當高明, 符案大氣古樸, 瞧不出是誰的手筆。
景慎微初醒來,心思無著落, 便把玩著這枚鈴鐺,終於在鈴鐺內側很深的位置, 看到刻著的一個「令」字。
這個令字代表著什麼?
是某種命令麼?
此時的景慎微自然是猜不到的,但從前的景決一看便知。那時的景決原以為這枚客鈴是童殊親手做的送他,直到某一天再拿出來把玩時, 才看到隱蔽處的令字。
是令雪樓的手筆。
原來童殊送他的第一樣東西, 只是借花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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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決在分魂後,後果慘烈, 景行宗的長老和宗主救他尚且來不及,更不敢為他清洗記憶。
景決沒有讓景行宗的那些人得逞,而是讓辛五帶走了所有情愛, 以及關乎童殊的一切。
人魂走了,留下了一副只有天地二魂的冰冷軀殼。
以及一枚不是童殊做的客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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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宗的弟子驚覺仙使大人變了。
大人比從前更不愛說話,成日都冷著一張臉。
還有那張臉……已不復從前的驚艷清麗,而是布滿溝壑,令人望而生怖。
更叫人生畏的是,仙使大人更加的不近人情,誰向他匯報,都捏著冷汗。
景行宗已經沒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五大長老和鑑古尊與他說話也要小心翼翼。
景行宗的人脈凋零其實宗內各人都心知肚名,皆知僅憑血脈傳承難以為繼。
卻沒有人敢去更深的想解決方法。
革除舊弊端無異於刮骨療毒,誰也沒有勇氣去下那把刀子。
在某一天,這把刀子就落下來了。
臬司大人先是發出了招賢令,廣選外姓弟子。
此事若在從前,必然會引起宗內各派勢力地鬥爭,在景慎微強硬的治理下,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鑑古尊除了主持景氏族內的事務,對景行宗的其他事務已經沒有發言權,成了名存實亡的宗主。
只是一個景氏族長。
若說還有誰能得仙使大人的青眼,只有那隻山貓了。
山貓的來歷曾被長老和鑑古尊嚴密封口,除了極少數人知道外,沒有人,包括仙使大人也不知它來自何處。
但這不影響仙使大人對它的寵愛,他把它帶在身邊,幾乎是如影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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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七年過去了。
景楨與景椿已晉升為景慎微身邊的一等護衛。
因著景慎微的強權控制,他們二人如今亦是一呼百應,莫說景行宗人,便是整個仙道看到他們都百般敬畏。
然而,這兩個人此時在仰止殿中,卻沒有在外呼風喚雨的威勢,而是忐忑地瞧著小房子裡的山貓兄。
「貓大人已經睡了一天了……」景椿說著,忍不住眼眶通紅,「貓的壽命最多不過十幾年,它如今少說也有十幾歲了……不會是真的壽數將盡了吧?」
景楨在外不苟言笑,可此時見著山貓卻是面含濃重憂色。
他見景椿已經滑下淚來,不由也再忍不住,哽了哽道:「貓大人會沒事的,仙使已經去尋仙草,今日就會回來。沒有仙使大人辦不到的事,貓大人一定能回天的。」
隨著他話落音,仰止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