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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川忽然反手抓住樓月潼的右手，&ldo;你曾為此斷了這一條胳膊，我也被你挖出了人類之心，三生三世，對上你，我步步緊退，可到今時今日，你為何還是連一步都不肯退?潼兒，退上一步，真的很難嗎?&rdo;

只需要你退上一步而已，剩下的路我都能填平，可你總是不肯。

退上一步，真的很難嗎?

樓月潼一怔，呆呆的望著他，眼睛一眨，淚珠就滴了下來。

他語氣並不重，可她聽著，心中忽然大慟，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了。

&ldo;我知道你生於魔界，受了很多苦，如果早知今日，我一定在你睜開眼睛時，就將你接到天外天。&rdo;

他每說一句，就像一把刀割在樓月潼的心上，眼睛睜大而顯得茫然。

&ldo;三界時的一縷精魄，魔族千萬怨魂，造就成了如今的月魔君，沒有人教過你可以退，你從不知如何退。教不嚴，師之過，是我沒有教好你，你有錯，我更有錯。&rdo;

聽到此處，樓月潼眼前一片模糊，&ldo;我自己做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有什麼錯?我不需要你來為我承擔一切，我不要!&rdo;

&ldo;六界之難，源於我一念之差。&rdo;

程梓川看著地上化為人間煉獄，聽著天地間隱隱迴蕩的哭嚎，聞著污濁不堪的屍氣與血氣，他心中忽然極為難受，更甚於被樓月潼所傷所騙的苦痛。

&ldo;我伴秩序碑而生，曾以為可以讓六界變得更好。但縱然是神，也不是絕對的公正無私，我對你的私心，才是一切災劫的根源。我終於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九九之劫，也終於明白，我伴秩序碑而生的真正使命是什麼。&rdo;

不是做什麼天地聖尊六界主宰，天道令他存在的意義‐‐是犧牲。

☆、第82章 大愛

&ldo;聖尊!&rdo;

&ldo;聖尊……&rdo;

&ldo;梓川‐‐&rdo;

堆積的黑雲忽然散開，露出皓日的一角，一縷陽光灑落大地，漸漸地，漸漸地照遍每一個角落，所過之處，妖魔盡滅，蕩滌塵埃。

皓日重臨，碧空無垢。

&ldo;你要做什麼?&rdo;樓月潼伸手去抓程梓川，往前沖了一下，驀地怔住，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回過頭對上他的目光‐‐她穿透了他的身體。樓月潼喃喃道：&ldo;你沒有重塑神體……阿元!&rdo;

化作男童的阿元也呆住了：&ldo;主人……&rdo;

&ldo;破而後立太殘忍，我守護六界千百萬年，如何忍心?&rdo;程梓川也不知在問他們，還是在問自己。

阿元眼中瞬間冒出了淚花：&ldo;可是，可是……主人是不是在怪阿元?可是天地可以重立，阿元卻只想要主人好好的啊，阿元……已經等了七百年了……&rdo;

程梓川神色溫和，&ldo;不怪你。&rdo;

&ldo;那是在怪我?&rdo;樓月潼脫口而出：&ldo;你別忘了，你與秩序碑休戚相關，你若出事，秩序碑……&rdo;

&ldo;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rdo;程梓川並無指責，只陳述道。

樓月潼啞然，她覺得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隱隱似明白了程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