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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光淡然地一掃趴在床上的洛川程，好笑地搖了搖頭：&ldo;隨你吧!&rdo;

洛川程身上仍穿著那件黑色浴袍呢，睡覺穿這種衣服不太舒服，他便又問：&ldo;介意我裸…睡麼?&rdo;

顧晨光唇角抽搐了一下，好半天，輕笑：&ldo;隨你呀!我是不介意的。&rdo;

他這種藝術生，而且是導演系的藝術生，對裸…體非常淡定。

洛川程捧著手機，幽幽地道：&ldo;我也就在甘願面前裸過。&rdo;

顧晨光鄙視道：&ldo;得了吧，你以前給我當模特的時候哪裡沒露過。&rdo;

學生時代，顧晨光窮狗一個，為了學攝影為了買各種鏡頭，各種打工打到死，他沒錢，請不起職業模特，就拉著洛川程兼任。

洛川程上鏡，又放得開，那是要憂鬱就憂鬱，要明媚就明媚的，哪怕脫光拍私房照，也非常坦然。

高清鏡頭之下，洛川程身上多長出了顆小痣他都一清二楚。

這種時候裝純情，不嫌晚了麼?

洛川程卻道：&ldo;那不一樣，那是鏡頭裡，不是床上啊!&rdo;

顧晨光：&ldo;……&rdo;

洛川程又道：&ldo;床上我只在甘願兒面前裸過，你難道也想在床上看我的裸…體。&rdo;

顧晨光：&ldo;……&rdo;

甘願自是不知，她的朋友圈已經被洛川程窺伺了一遍。

不過就算被窺伺，甘願也不太在意。

她各色的社交軟體都會玩，但玩得又不多，她這人比較沉悶，不論什麼事兒都喜歡憋在心底，朋友圈自然發得也不多，微信玩了這麼多年，統共不過十幾條朋友圈。

就這十幾條，還是因為剛回國特嘚瑟，各種唏噓感嘆。

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她加了&ldo;顧晨光&rdo;之後，掃了一眼陸景深的微信。

想到陸景深，無來由地有了傾訴的願望。

某種意義上，陸景深和她是一類人，聰明、優秀、驕傲、固執、倔強，明知道讀金融或者計算機或許會好一點，但偏又有著中二的夢想，甚至為了夢想，可以遍體鱗傷。

所以，在陸景深提出要和她試試的時候，甘願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他能懂她，一如她也懂他。

當下，甘願便直接發了條消息過去：&ldo;在幹嘛呢?!&rdo;

東北小妞特有的小語氣，有點小撩騷的味道。

等了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那邊沒回。

一首涼涼唱給自己。

她估摸著他忙，沒看到，就把手機擱一邊，去洗澡了。

甘願是那種精力旺盛又愛好廣泛的人，為了自身所愛可以拼命壓榨自己，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台按照固定的時間表運行著的機器，冷漠又強大。

這台機器沖個澡也……非常快，因為實在不理解在清洗身體這事上有什麼好享受的。

可今天，她在蓮蓬頭下，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滾燙的熱水從頭淋下，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水很燙，她的身體被燙出一片粉。

思緒飄浮不定，很多被掩埋的記憶因為舊人的到來被挖掘出來，她一遍遍警告自己不准想，腦子裡卻亂糟糟地各種閃現回憶。

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很不對，甘願這才關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