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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给予妥善安置。但得到的答复是全中国人除了汉奸都是抗日志士。县政府任命代群为县保安大队的副职,其他人员必须上缴武器,自行解散。一怒之下,代群辞去公职,把那些无路可走的部下安置在自己家中。当时,国共内战正酣,谁也无暇理睬这些不明不白的地方武装。代群带领他的队伍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并不断发展壮大,到代武后来驻防兴安村时,他的土匪队伍已经扩大到了三百多人。
代群高大威猛的身材,洪亮的喉嗓,鲁莽而守信的作风,还有抗战时期的英勇作为使他最终成了威震一方的匪首。回村后不久,他便化装成摇着铃铛的杂货郎,足迹遍及周边各县的村村寨寨。所有家产在一千大洋以上的富户都被一一登记造册,并成为他的主要作案对象,但凡在这条财富线之下,特别是贫苦人家则受到严格保护,秋毫不犯。他对手下实行军事化管理,训练刻苦,匪纪严明。
代群对社会形势有着坚定的错误认识,他确信只要双胞胎兄弟还活着,这世道就不会有长久的太平。他踌躇满志,决心做强做大,力争成为乱世中最著名的土匪。他在虎坦建立据点,从老虎山脚下一路上去,沿途的各个隘口都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几年下来,仙人洞里许多未曾开发的洞穴,就连当年谭菜与李久贵暗中苟合的那些洞中洞也都堆满了各种财物,从黄花梨家具,古玩字画到大块的银锭,多得难以计数。
因为代群的裒敛无度,老虎山方圆数百里内的富户悉数沦为赤贫人家。这些潜在的恶霸地主在解放后无一例外都成了贫下中农,他们后来对代群当年的暴行竟感恩戴德。
那年月,当土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遇上年景不好,庄稼歉收,成年的男人们不是去当兵吃军饷就是托熟人牵牵线打声招呼便扛着火铳上虎坦找代群去了。尽管如此,谭世林还是无法苟同儿子的作为,常常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李秀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自从代群做了土匪,她就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对留守在家的李璐也看不顺眼,时不时数落她不知好歹与丈夫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李璐伤心泪下却不敢顶嘴。有一回,得知李璐要带谭永兵一块儿上虎坦去探望丈夫时,李秀把孩子拦了下来,她骂道:“你们做你们的土匪,莫把我脚下的孩子带坏了。”
从那时起谭永兵便一直生活在祖父母身边直到长大成人。家中一时间孩子成群,有了人丁兴旺的假象。谭永秀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上关王庙的学校去念书了。禾机和抬打也已十岁出头,每次,李秀见他俩打着赤膊浑身是泥巴,提着一串泥鳅冲进家门时总感觉时间在外头溜了一大圈又转回来了,这两个家伙活脱脱就是孪生将军童年的翻版。兄弟俩看起来不太可能会像他们的名字那样成长为勤劳安分的农夫,两人一打架就上真,不依不饶,直至头破血流,好几次把前来拉架的李秀摔得四脚朝天。他们打得那么凶,以致李秀总怀疑其中必有一个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不过,她没法公断是非,因为两位打斗者对对方的指责如出一辙。他俩看起来简直就像在自己打自己,李秀认为这是一种有暴力倾向的自残行为。那种熟悉的不祥预感搅得她日夜不安。
谭菜坚持在家中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但她的教育显然失败了。一位推着板车的废品商贩来到晒谷坪里,孪生兄弟俩以他们与生俱来的默契达成共识,用接力的方式从板车的后面窃取板车里的废铁到板车的前面卖给收购者。精明的生意人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弄花了眼,最后以自己开出的如意价码悉数收购了自己的货物满载而去。
李秀收缴了兄弟俩的不法所得——两沓金元券,打算等那冤枉的折本者下次返回时如数奉还。她痛心地骂道:“该死的东西!这么缺德的事情也干得出来,你们与那土匪叔叔还有什么区别呢?”
李秀还是第一次见识纸币,她见那些花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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