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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春秋還想說話,又被宋逾白打斷。
「您方才不是叫我多多勸化麼,那此事便交於我罷。」
夏春秋有再多的怒氣,聽了宋逾白的話,都只能強行壓下怒火,長嘆一口氣。
「那就,麻煩宋先生。」他說罷,瞪了一眼夏無心,然後甩袖離開,夏錚見狀,連忙捧著鼻子跟上,臨走時還朝著夏無心呸了一聲。
眼看著二人的身影遠去,夏無心也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宋逾白眼神轉向夏無心,不露聲色道。
「誰會不怕挨揍呢。」夏無心暗暗想,沒敢開口。
只是她不知,為何一向冷漠的宋逾白,今日竟然會幫自己。
宋逾白負手走過夏無心身側,朱唇微張,道了一聲:「過來。」
夏無心方才逃過一劫,如今自然聽話得很,原地轉了個身,灰溜溜跟上。
一陣風吹過,宋逾白衣擺被吹起,在身後飄曳,道上寂靜無人,唯有樹葉沙沙作響,二人重新走過方才走過的路,蘇斜月已經不在那裡。
「為何打架。」宋逾白忽然開口。
「他追求斜月師姐不得,便出口污衊師姐與我,卑鄙至極。」夏無心咬牙回答。
「他口不擇言,你就出手打人?」
「我便是這般,受了欺負就一定要還手,憑何忍著,受氣的還不是自己,還不如打一頓痛快。」夏無心輕嗤一聲道。
宋逾白腳步頓了頓,輕輕道:「歪理。」
「這怎麼是歪理!」夏無心快跑幾步走到宋逾白身邊,據理力爭,「難道先生就沒被人欺負過?」
宋逾白眉頭微微皺了皺,似是想起什麼,沒有言語。
夏無心看她沒有回答,就當她是默認了,於是繼續道:「沒人生下來就是要忍著的,睚眥必報也不是件壞事,誰對你不好,你便加倍還回去,至少將一口惡氣出了,哪怕之後要挨打,至少瀟灑不是。」
瀟灑。宋逾白垂眸,看著自己沾了些泥土的鞋尖。
她此生,恐怕都和這個詞無關了。
有一瞬間,她甚至開始羨慕夏無心,能這麼張揚跋扈地活著。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然走出樹林,來到宋逾白的住所,竹屋旁琳琅滿目地種著各種花卉,花香撲鼻,鳥鳴陣陣,宛如仙居。
上次來還是夜晚,故而不曾發覺,宋逾白的住所竟是這般雅致,配上山間偶爾起的薄霧,便有了幾分瑤池閬苑的意味。
在花叢里走了幾步,夏無心忽然站定,不敢再往前,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你不會也要罰我吧?」
宋逾白一雙秋水眸往她身上看了看,淡淡道:「我若不罰,叫你來,賞花麼?」
夏無心轉身就跑。
「被我罰還是被東逢上仙罰,你自行斟酌。反正我本就無意幫你,只是答應了上仙的事,不得不做罷了。」宋逾白也不追不趕,只是慢悠悠道。
果然,夏無心聽見這話,跑了一半轉了個圈,又搖擺著胳膊肘跑了回來,強行笑嘻嘻道:「那自然是要先生罰,先生人好心善,定是不願揍我的。」
她說得沒錯,宋逾白是沒揍她。
書房裡,角落正燃著一塊沉香,幽幽的香氣升騰至半空,又輕輕裊裊化開。
夏無心手裡握著一根粘了墨的毛筆,正抿著唇奮筆疾書。
幾滴墨水粘在了她下巴上,夏無心苦著臉將下巴擦得紅彤彤一片,眼眶也因為長久盯著字而發紅,模樣委屈得要命。
一旁擺放著一疊宣紙,還有一本攤開的《華嚴經》。
她一邊抄寫一邊在心裡將宋逾白罵了個千遍萬遍,早知道要讓她抄這些看都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