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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想,他肯定是染上風寒了,因為他總感覺渾身冰冷,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燙手。現在就只有他自己一人在寺院中,這風寒可大可小,他也得重視才行,否則若是真的嚴重了,那可就不好辦了。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是寒冬,無人問津是會出大麻煩的。
他躺在床上,整個人都縮在了被子裡團成一團,可還是覺得冷。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的躺了一會他就感覺到頭腦昏沉,思緒恍惚了起來。
迷糊中他只覺口中乾燥口渴的很,想起來喝水,但卻是怎麼都起不來。無論他腦中的思緒再怎麼掙扎著要起來,身體四肢卻如同被灌滿了鉛一樣的沉重,未動絲毫。
和尚頭暈腦脹,思緒開始潰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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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的他依舊口渴難耐,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給他餵了水,溫水入喉,直淌心間,終於他感覺好了一些。
赤瞳看著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消瘦不已的和尚,目光深沉。十幾年過去了,他從青蔥少年長成了一個堅毅青年。頭頂上有了六個誡疤,音容樣貌更是成熟了不少。
同樣的院子,同樣的禪房,除了他增長的年齡和體格。赤瞳恍惚覺著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幾十年前。他把他從樹洞中撈出來,他醒後對他的謙和感激。
青年模樣的空清,經過歲月的洗禮也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他菱角分明的臉龐更顯消瘦,白皙的皮膚此時是蒼白的,嘴唇也附上了一層缺水的白皮,睡夢中的他很不安穩。
赤瞳的手掌覆上空清的額頭,發覺空清的額頭依舊燙得嚇人。他的指尖點上空清的額間,一道赤紅色的光倏然鑽入了空清的眉心裡,隨即消失不見。
沒一會原本眉眼緊蹙的空清,漸漸的舒緩了眉頭。過了一會後,他在被子裡滾了兩圈,轉而又翻了個身,將雙腿露在了被子外面。無意識的嘟囔了一句什麼,隨即安安穩穩的繼續睡了過去。
赤瞳看著空清露出來的雙腿,只見原本系在他腳腕上的紅繩早已褪了色。這紅繩是他年少的時候赤瞳給他系上去的,那時候系上去的了,此時卻還不見得這紅繩勒腳。可見他身體清瘦的有多不像樣,腳腕到腳趾,甚至是整個身體都是那樣的瘦骨嶙嶙。
紅繩褪色直至發白,赤瞳知道裡面的靈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病了幾日的空清更不顯人樣了,他心底喟嘆一聲。默默地將被子拉過來,給空清蓋上,又坐在床前看著空清的睡顏沉默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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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自嘲,他以為睡了一覺就好了,可不想在感知到空清有性命之憂的時候,他終是不能坐視不管。逼著自己醒了過來,並且一步一步不停歇的趕了過來。要說他為何要一步一步的趕過來,而不是一瞬千里的即刻趕過來。
是因為他明白,此劫是空清的命數,如他要逆天而行,必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說來他猶豫的也不是這代價,而是空清。空清皈依佛門多年,幾世輪迴都與青燈古佛相伴,如他這次圓寂,不定也是天命所歸。
赤瞳深知,如他亂了空清的天命,必然會給空清帶來不吉。刻他卻又想,只要能讓空清在這一世陪著他,他想這不吉和大劫,就是搭上他的所有修為,甚至是他的性命他都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就這樣一路走來,赤瞳終是沒有回頭,固執的來到了清洸寺,來到了病重的空清跟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那一頭赤紅的長髮,隨著雪花的侵蝕一寸一寸的化作了銀白色。赤發不再,銀絲長留,他的心似乎也堅定了。
他不知道空清是他的劫數,還是他是空清的劫數。顯然此刻明白了,不管他們是否是彼此的劫數,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歲月,他們終究還是沒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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