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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恒几乎不敢看儿子眼睛，他受不了里面那几乎疯狂的绝望。

“冷静？”苏衍依旧在笑，“你让我怎么冷静啊，爸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在告诉我，我爱上的男人是我的亲弟弟啊。你是在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我跟他做的事情全都是有悖人伦的。爸，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不起，小衍。可这不是玩笑。”苏恒暗叹一声，将全身颤抖的儿子抱进怀中，试图给他安慰，那一段往事，他从来都不想回忆。但是今天，他却再也隐瞒不得，苏恒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变得深邃，“你母亲是个个性很激烈的女子，当年，得知我瞒着她跟乔家的小姐结婚，她恨透了我，当着我的面发誓，这辈子要么不嫁，要么一定要嫁个比我强的。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我当时正抱着你，没能阻止她。我派人四处寻找，几乎找遍整个中国，却始终没有音讯。直到一年之后，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了陆夫人。我看得出陆总裁对她非常好，她很快乐，我不能再让那些陈年往事，破坏她的幸福，所以我告诉所有人，你的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真的……真的……”苏衍无意识的说出这两个字，心从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震惊中慢慢的恢复过来，这才感觉到钻骨吸髓一般的疼痛，这当然是真的。不然，韩阿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不然，母亲去世的日子为什么刚刚好是她跟陆总裁的结婚纪念日；不然，父亲得知自己和云博的事情后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更不会试图确认自己跟云博是不是有肉TI关系。所以，这当然是真的，韩凝雁确是是他的母亲，而那个他深爱地男人也确实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的爱情呢？他终于下定决心来接受的这段爱情难道是假的吗？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是假的吗？

“小衍……”

苏衍推开父亲，往门口走去，他必须找一个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他根本就无法思考。

“小衍……”苏恒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听着父亲用无比愧疚的声音说，“跟他分开吧，你妈这辈子已经够苦了，你还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乱伦吗？她会受不了的。站在我们的立场想想，好不好。”

“爸爸……”苏衍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你很自私。”

苏衍用力地拉开门，下一秒却愣在了当场，门外，中年貌美的贵妇站在那里，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贯和蔼的笑容。苏衍冷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父亲和母亲居然同时出现，这在苏衍接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倒是第一次出现。苏衍的心里划过无数疯狂的念头，他想要问她当初为什么丢下他不管，想要问她整天看着自己儿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却不能相认是什么感觉，他想要大笑又想要大哭，但是他却强忍住内心深处所有的痛苦与疯狂，连唇边的冷笑都变得温暖起来。

“韩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今天她刚从外地回来，就听到苏衍被赶出苏家的消息，放下行李，就赶了过来，“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你父亲……”

“韩阿姨……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不如你跟我爸谈吧。”苏衍很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状态，他把韩凝雁让进屋中，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不然那些疯狂的念头必然会冲破理智的禁锢。

“你爸……”韩凝雁的脸色一变，抬头果然看到了那个人，下一秒，却不由得愣住了，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苍老的。

“雁儿……”苏恒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喊出了这个名字。

“你还是喊我陆夫人吧。”韩凝雁淡淡地说，对眼前的这个人，她真心爱过，却也发自内心地恨过，三十年的岁月将这些爱恨慢慢的风化，终究是慢慢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