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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秦羽不在意。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同樣花天酒地,似乎生活里從未出現林沈海這人。
直到某次,他開車經過大時代廣場,熒幕上放著某導演回歸名作。秦羽忽然停車,不管身後車鳴此起彼伏。他趴在方向盤上淚水縱橫,似體內生鏽的齒輪艱難地走過一格,然後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些痛苦心酸、悔恨失意,盡數鮮活起來。
像是報復他,報復那些故意紙醉金迷,麻痹離愁的日子。
&ldo;他說他想和我去看那部電影,&rdo;秦羽眼睛通紅,牙齒咬著杯壁,眼淚直直往下墜,&ldo;我沒答應他,我說那天有個新看上的嫩模找我撐場面。我沒答應他。&rdo;
&ldo;他也沒說什麼,其實他再堅持一下就好。我就不確定,我就想再試試他。他如果說,秦羽,你別去了。我立馬,真的,去他媽的嫩模,去他媽的世俗。我就要他!&rdo;
&ldo;可是……可是……&rdo;
可是為什麼最後,誰也沒開口,誰也沒挽留,全都選擇遠走放手呢。
秦羽和林沈海這類人,勝在拎得清,也敗在拎得太清。學生時代輕狂桀驁,但細看下來,從未做過有損家族顏面的事。長大了沿襲這種作風,搞個同性戀亦不正大光明。
因為自個兒知道,沒結果。他們豁不出去,也不願給平步上升的家庭惹禍事。或許玩到某天累了,轉身找個女孩。結婚生子變老,流程一步不差。
很少有人是第二對季元現與立正川,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幸運。年少延續下來的清純曖昧,後來發展得有些淫蕩。肉體交流不在少數,或者說他們每次見面,均以打炮開始,以操不動結束。
秦羽沒想過與林沈海交流,可能對方亦如此。所以現在林沈海拍拍屁股走人,不想挨炮了,也情有可原。本該在此分道揚鑣,他們自己清楚,這是最後關口。
青年時期消費不起嬌貴的愛情,要麼站出來,站在青天白日下。要麼走出去,就當從未有過這段不應該的露水情緣。
那天酒吧格外靜,可能是工作日,可能也不是。但季元現記得,確實很安靜。他們正前方的玻璃,倒映出兩人身影,一瞬有些恍惚。八九年前,意氣風華的秦羽從不會哭。
他只會攀著季元現,一口一個小司令。他只會在插科打諢時掉鏈子,然後沒心沒肺大笑。
那天秦羽喝多了,走出酒吧。他趴著車窗,久久不語。接連而過的昏黃路燈映照在他瞳仁中,似一簇火,攬了滔天不甘。
而秦羽僅僅叼著煙,嘆口氣。
他說:&ldo;林沈海走的時候,只跟我說過一句話。最後一句。&rdo;
&ldo;他說,我總不至於跟小女生搶男人,多跌份兒啊。&rdo;
&ldo;……現兒,我真不是個東西。&rdo;
天黑得愈來愈早,再過個小半月,該年末了。
流年似水,新與舊在時間道上狹路相逢。s市建三個新區,從四環外包了個經濟帶,作為本地人竟也會迷路。
某次季元現因事去找顧惜,開車在創業園瞎轉悠,很沒臉地迷路了。他誤打誤撞在一片綠林處瞧見兩人,季元現認得,其中一人是顧惜。另一男人是生面孔,高大挺拔,氣質不凡。
季元現以為是朋友,正要開車過去招呼。豈料那男人忽然抱住顧惜,埋頭強吻上去。顧道長掙扎未果,白白叫人占了便宜。
兩人分開時,顧惜低頭不說話,轉身往回走。男人追上去,自顧自牽手。這雙背影看起來是鬧彆扭,親昵成分卻不假。
季元現摸著下巴,像發現什麼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