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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杯车的司机死了,身上有八处中枪。”大励将从现场获知的消息带回来,“四名凶手三名脱逃,一名当场死亡。”就在车子被爆的瞬间,三名黑衣人不止带走了金钥匙,也将司机和受伤的同伴杀了。
牧岩静默,眼中有深沉的裂痕,良久之后,抬眼看着大励,“依然从他们使用的武器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或许,这几桩案子有什么共通之处……”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你不能进去!大队长在开会……”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撞开。门口,安以若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含泪的眸光投向牧岩,有担忧,有心慌,还有深深的恐惧。
那么重大的爆炸案,轰动了整个A城,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打不通他的电话,才顾不得想太多,她直接就冲到了队里。
“大队长,她……”新来的警员并不认识安以若,生怕牧岩发火。
屋子里的男人们纷纷看向安以若,一片静寂。
大励挥手制止警员的话,以目光询问牧岩的意思。
“带她去我办公室。”牧岩没有起身,看着安以若轻轻点了点头。
安以若咬着下唇,抬手揉了揉眼睛,转身的时候腿还有些抖,是被大励扶出去的。
会议被打断后又继续,直到八点多才结束。牧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安以若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头垂得很低。牧岩知道,当人心里极度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这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抬手按开灯,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柔声细语,“别担心,只是小伤。有平安符护着,怎么会有事呢,嗯?”昨天是牧妈妈的生日,安以若除了给老人家准备了手镯作礼物,晚上的时候将出差时为他求的平安符挂在他脖子上,她说:“身为人民警察的女朋友我感到很骄傲。不过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没想到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安以若像孩子一样偎进他怀里,好半天才低低地说:“是顾夜对不对?他回来了。”
安以若太敏感,当看到报道中提到凶徒从牧岩手中劫走作为证物的金钥匙,她就猜到了。
牧岩僵了一下。
接着,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怕吗?”
原来还只是猜测,当发生了今天的一幕,牧岩已经可以确定顾夜是真的回来了。然而他现在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唯有指示大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查。只是他想,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安以若没有哭,在他怀里点头又摇头,良久之后,她突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韩总就是顾夜。”
黑夜里,没有光。
牧岩站在落地窗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苗照亮他完美的脸部轮廓,将满腹的心事映得愈发明显。
良久之后,他扒了扒头发回房躺下,借着淡淡的月光,望着壁顶不说话。
身侧的娇人动了动,轻轻趴在他胸口上,猫儿般往他怀里蹭了蹭。紧绷的线条缓和下来,牧岩抽回枕在脑下的左手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默不作声。
安以若的眼睛湿了,摸索着握紧牧岩的右手,下一刻,已被他反握住。
一只大手握着一只小手,交握着一份外人不得而知的沉重。
寂静的夜,伴着无声地沉默,两个人,两颗心,坚定地系在一起,似是无人无力能够分开。
从那一夜起,被鲜血洗礼的岁月就此拉开序幕。当一切归位,他们才恍然惊醒,原来,人生是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生与死,都在刹那之间。
夜,再漫长,也会过去。
生活,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