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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只觉发髻一紧,却无生疼的感觉。她的小手慢慢抚上额角,向后摸索。未几,梅雨正要拔出不明物,却被一双冰寒的手止住,鼻尖萦绕着莫名的清香。
“是我做的簪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但还请姑娘收下。”
梅雨抽回手,望了他一眼,不知收还是不收。尽管她内心十分欣喜,也不得不假意婉拒几回,以表矜持。
诚然,这是个难堪的活儿。
“姑娘芳名?”未待她含羞推脱,仙羽便凑近了坐下,灼热的目光使梅雨暂时忘掉了难为情的推脱,一时间怔住了。
少顷,梅雨呆呆地盯着他一双黑曜石般的明目,眼睛一眨不眨地说:“梅雨。”
方回家,梅雨忽觉一阵热流涌上天灵盖,眩晕不止,扶着有殷红冷梅的墙壁,强撑着。她用力甩甩头,无奈,甩头时改变的只是周遭的景致,欲裂的头痛并没有得以缓解,精神也未得以清醒。其实,景致依旧,只是她看景致的角度瞬时发生改变。世事亦多变,取决于事情的发展,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取决于当事人看事的角度,是否也多变。
梅雨自是知道这一点的,并没有什么恐惧,有的只是在倒地前逐渐被消磨的意识中那一点残存的担忧与遗憾。
她也许怕死,可却不怕这样死去。这样的疼,她在其他部位受过太多次,习以为常。只是多年未痛,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临倒前哼哼冷吟一声才扶着墙根,渐渐的,渐渐的倒地,又缓缓的,缓缓的昏去。
仍然是一张有梅静静开放的物件——梅家冰窖的千年冰床。此时的梅雨安详地躺着,她头上的梅静静等待着盛放的日子,她本人也犹如含苞待放的瑟瑟梅儿,冰寒中扯出一抹绚烂而又苍白的微笑。
显然,这个无意识扯出的如花笑靥,惊醒了梅家上上下下,面面厮觑。最终这一大家子以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各自证明着自己毫无歹心,对状似离去的唯一继承人的陡然象征着生命迹象的笑容倍感欣喜。
而掌管梅家的梅夫人这时才姗姗来迟,脸上带着得体的妆容,冷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在众人的灼灼与殷切注视下,蓦然开口:“是哪个混账家伙把雨儿置于搁尸处的!怎么,你们都觉得她是死了吗,都这么高兴……”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气息也有些紊乱,只是脸上依然是波澜未起的淡定神色,她们俩,都很会逞强。
“姐姐莫伤心,雨儿她……”一雍容华贵的满身穿金戴银的女子前来道。此女子姓税名双栖字秀容,是梅家大院里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税姨娘。
梅夫人一个冷眼扫过去,她便如寒蝉般噤了口。
一人从遮天蔽日的冰窖中,从笑脸如一的姨娘中,带着和煦的笑容走来。
“夫人不必担心,梅小姐少歇片刻便会醒来,只是身体仍烫热无比,须常年待在阴寒之地,调养生息。在下看来,豫州处于中原繁华地带,春时温暖,夏季和煦,深秋微凉,晚冬适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停住,暗自查看梅夫人的脸色,缓缓吐道:“在下原籍豫州,此番正欲还乡,可捎梅小姐同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说罢,把眼睛弯了弯,眉眼仍是那般要命的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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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桨声摇渔歌,晚照江波影
别时已近黄昏,夕阳像个守财奴似的正藏起它最后的金子。
此时已望不见来时的溪路,船驶向大河,所掠处长漪泛起。微风来的很是时候,把两岸的琼花拈到河面上,皎皎然,如五月雪。而梅雨也醒来的很及时,透过雕窗隐约可见白里透红的脸蛋,姣姣然,若五月梅。
她一个起身,无意扫下一瓷器,惊慌失措之际,一人飞跃到面前,完完好好地将它搁置好,含笑而端坐。
梅雨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