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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真是个怪人。」黑眼镜乐了，拍了拍齐云的背给她顺气。

「彼此彼此。」齐云也笑了起来，一面咳着，一面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齐云想把抽不习惯的烟捻熄，才抬起手，指间的烟却被黑眼镜顺了过去。她抬眼看他，就见到黑眼镜扔了前头刚燃尽的烟屁股，抽起了才顺来的那根。

见齐云盯着自己，黑眼镜晃了晃手上的烟，道：「好东西，别浪费了。」

齐云耸耸肩，不予置评。

还有几个小时。感觉自己的精神不足，齐云询问了其余两人──主要是黑眼镜──的意见后，决定小憩一会儿。她靠在背包上，很快便陷入了沉眠。刚被难以置信的信息轰炸了好一阵子的苏万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他看着眼前像来郊游似的齐云，简直有种把她摇醒的冲动。

苏万最终还是没有伸出那万恶的魔爪，拜此所赐，齐云睡了个好觉。当她再度醒来，离三天的期限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了。齐云才睁开眼，就发现苏万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和入睡前的不愿相信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地方有问题，齐云也说不上来，索性就不去猜了。

黑眼镜拿走了齐云的闹铃和苏万的蛇标本，说是要事先做点布置。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他就会回来带他们出去。值得一提的是，苏万那标本还是齐云提出来的，否则连他自己都差点给忘了。

等到确定黑眼镜走远了，苏万才凑过来戳了戳齐云的手臂，低声问道：「妳之前说你俩没关系是逗我的吧？」

「骗你我有好处吗？」齐云一脸疑惑地看向苏万，她真不明白他怎么现在还在纠结这个。虽然她可能、也许、大概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黑眼镜，可她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苏万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确认齐云没有骗他。脸上表情一瞬间变得怪异，低声嘟囔着些什么，转向黑眼镜离开的方向，堂堂正正地竖起了中指。

事情很顺利，几乎可以说是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上头的人被闹铃与蛇尸引来的虫群引走，陷入一片纷扰时，三人悄悄爬上井口，离开了地底。齐云用鸭舌帽藏起了长发，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突兀。趁着混乱，他们在营地边缘找到了黑色的帐篷。三人看起来就像是探查归来的小兵，没有引起半点注意。

在帐棚里的人为她递上一杯热茶时，齐云还有些恍惚。结束得太过简单，竟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她又会在黑暗的管道中醒来，匆忙逃避虫群的追杀。杯子的温度有些烫手，齐云轻啜一口茶，方觉浮躁的心也随着滚烫的茶水入喉而平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经历书中的重伤，但是黑眼镜的眼睛仍旧出了问题。齐云不知道这究竟是正常的发展，还是某种天定的必然。但是还在沙漠里的这段时间里，黑眼镜摸她头的机率的确提高了，齐云总会装作不经意地将视野中的画面传进他脑中。她从未提过自己已经能约略控制自己的能力，但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秘密。从黑眼镜的笑脸上，她看不出对方是否察觉了这小小的心机。

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变化，一如齐云对苏万所言，半点关系也没有。但她仍感觉到了不同，即使很可能只是单方面的。齐云发现自己对于黑眼镜似乎逐渐有了不自觉的关心与依赖，这并不能算是好事，但她却没有打算改变。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黑眼镜决定教导苏万，他似乎给了苏万联系的地址，但齐云对于这些并不清楚。也许他们是故意避开她。这个猜测让齐云有些郁闷，却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干涉的立场。姑且为苏万祈祷一会儿吧？听说黑眼镜徒弟的死亡率不是普通的高。

在上飞机之前，齐云给了黑眼镜一个拥抱。她觉得自己以后会想他的，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