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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下午,夕陽燒紅了西山,也點綴了半處校園。
葉潤秋閒來無事,就倚在池邊餵魚,點點揪扯下來的面料,一如湖面飄浮的桂花驚惹了水中的游魚,不消半刻鐘,清平的水面便星星點點暈開了五色的波瀾,多彩的錦鯉竟在水底爭相鬥艷——「一樹桂香綠清波,半池錦鯉戲晚陽」,此情此景不禁惹人傾羨。
葉潤秋曾去過香格里拉的碧塔海,也曾在那裡領略過「杜鵑醉魚」的絕世奇觀,這裡的情境雖比不得那處,可也別有一番雅趣。
就如傅雨辰所說的那樣,「心情對了,站在小池旁,也有種看大海的感覺。」
那時心情正好,葉潤秋也深深陷入「碧湖彩鯉」的曼妙之中,但突如其來的一顆石子,卻驚擾了滿池的安詳。
受了驚嚇的魚兒一鬨而散,飛濺的水花也在水面漾開了刺眼的波紋。
她正生氣誰這麼不識趣,只抬頭一望,水池那岸正立著一位清秀俊雅的少年,他身著素色的英倫羊毛衫,肩頭還漫搭一件墨黑色的休閒西裝,輕佻又不失風度。
還不待葉潤秋質問,他又若無其事地撿起一顆石子,手起石落地在水面劃出一記漂亮的五連跳,每道水花都暈開了大小不一的漣漪,層層疊疊隨波延展。
做完一切,少年又單手插兜、斜倚桂花樹旁,稀稀落落的光影也在他頎長的身影上暈染了金色的斑駁,那點點朦朧的流光若即若離,似夢似幻,可遇而不可期。
時間似乎也在剎那間息止,剩下的只有她不甘平靜的心跳。
傅雨辰,一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男生——給了她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心之觸動,但也讓她每每平靜之後逃也似地認為一切只是個夢。
就在她略有失神的間檔,傅雨辰已經沿著湖心的棧橋來到這岸,她從未想過還能與他相遇,哪怕這個校園小的還不足以讓他們完美錯開。
但傅雨辰沒走幾步,就停在了一處灌叢前,雙手抱胸,略有幾分調侃地說:「別躲了,魚跑光了!」
這奇怪的舉動立刻吸引了葉潤秋的注意,她帶著不解盯著那處灌叢。
難道有人?
「壞蛋,大壞蛋!」
在一陣嬌里嬌氣的埋怨中,灌叢後跑出了一群舉著網兜的小學生,他們是學校老師的孩子,尋日裡就喜歡成群結夥地在人工湖撈魚。
螳螂捕蟬?還是黃雀在後?
葉潤秋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否可以理解為,他之前的輕率之舉並非是裝酷扮帥?而是為了保護水中的錦鯉?
傅雨辰似乎瞧出了她的疑惑,饒有深意地沖她笑笑,然後徑直向她這邊走來。
「葉潤秋?」他問。
難得他還記著她的名字,葉潤秋不知如何回應,就點了點頭,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逐漸靠近自己。
「好些了嗎?」
他邊問邊打量她的腳丫,在她沒有回應之前,傅雨辰將西裝往草坪一扔,很隨性地坐在她的身邊。
那架勢就如相識多年的舊交。
葉潤秋繼續點頭,心想上回沒來及道謝,就連忙補了句:「上次謝謝你。欠你的人情,會還的!」
人卻拘謹地縮在一側,生怕灌叢里再冒出個班主任。
傅雨辰淡淡一笑,隨意拔下一根野草含在嘴裡,然後瞥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說:「我的人情可沒這麼好還。」
見她一副不解的模樣,傅雨辰又補充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好啊。」
介於自己答應的過於爽快,葉潤秋一邊用指尖絞著身旁的草莖,一邊補充說:「正好閒來無事,權當打發時間了。」
傅雨辰瞥她一眼,漸漸斂收笑容,恢復了冷淡,良久才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