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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莉又恨又厭地瞪她一眼，背著身子站在炕前。

王柬芝溜達著，隨手把門插上了。

&ldo;爹，你閂門幹麼?&rdo;杏莉吃了一驚。她叫&ldo;爹&rdo;很彆扭，但她還是聰明地叫了。

&ldo;嘿嘿，你表姑還沒起來呢!&rdo;他陰沉地笑笑，使杏莉更感恐怖!接著他幾步搶到杏莉跟前，臉變得異常陰惡，嚴酷地問：

&ldo;杏莉!你要上哪去?!&rdo;

&ldo;我到德強家去!&rdo;杏莉也失去平靜，心崩崩地跳起來。

&ldo;你要叫人來抓我!&rdo;他惡毒地抽動著臉上的皮肉。

&ldo;抓你幹什麼?&rdo;杏莉的臉唰地變白，胸脯在起伏。

&ldo;哼!你們說的什麼，還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是漢奸，你要抓我!好，咱先來看看……&rdo;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

淑花見勢嚇得縮成一團，渾身哆嗦。

杏莉臉色煞白，她並不是害怕，她眼睛裡放出利劍般的光芒，憤恨地說：

&ldo;王柬芝!你要殺人!你，你這個老漢奸!你要是知罪就去向政府自首。你殺我，哼!也活不了你!&rdo;

王柬芝冷笑一聲，把匕首倒握著，軟下來說：

&ldo;杏莉，你我畢竟是一家人，我哪捨得害你呀!兩條路：你不壞我，我就放你，等夜裡派人送你到牟平城去，有榮華富貴你享;你若是告發我，可別怨我無情，那是你自己找死啊!&rdo;

杏莉渾身發顫。在這個手持利刀的大漢奸面前，她顯得多末無力啊!她想呼喊，可是這深深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住宅，誰能聽到呢!她真有些後悔，不該進來了;自己死了是小事，而這些漢奸就抓不到了。但她的神經沒有錯亂，腦子一動，心想先答應下，抽空子再去報告……於是改變口氣說：

&ldo;我一時糊塗，告發了還害著我媽。我不去啦。&rdo;

杏莉呀杏莉!聰明伶俐又單純幼稚的姑娘，你用這些話能騙過老奸巨滑的王柬芝嗎?你哪知道敵人的毒辣啊!?

&ldo;呀，到底是知道好壞的姑娘。到城裡可好吶，日本軍官又闊氣又大方，對咱女人可客氣啦……&rdo;淑花見杏莉軟下來，笑著扭過胖腰肢，諂媚撒嬌地勸說著。但被王柬芝的嚴厲眼色逼回去了。

&ldo;這就好。&rdo;王柬芝說，&ldo;你就在這屋裡待著，有人送飯給你吃。&rdo;

杏莉一聽，急了!忙說：

&ldo;我要去找德強，好捎信請個假呀，不然他要來啦!&rdo;

&ldo;這不用你煩愁。我會去找德強!&rdo;

杏莉知道壞了。她立時忘記一切，衝過去就開門。王柬芝一把將她揪住，喝道：

&ldo;你跑哪去!&rdo;

&ldo;你要殺人!來人啊……&rdo;杏莉驚呼，不顧一切地反抗。

王柬芝的手指被咬破。刀掉到地上。兩人拚命地撕打起來。

淑花剛上來嚇掉了魂，後來見王柬芝的刀被打掉，就光著屁股跳下炕，把刀拾給王柬芝。王柬芝把杏莉撩倒在地上。

杏莉叫喊掙扎!

&ldo;快!&rdo;王柬芝叫道，&ldo;快拿東西，塞住她的嘴!&rdo;

杏莉的嘴被淑花用毛巾堵住了。王柬芝兇殘地向她胸口刺去……又向她肚子插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