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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心裡挺高興，眼裡卻故意露出副不滿意的神色說：&ldo;你倆一拉一唱倒對付起我來。我不願意看你倆有什麼轍？&rdo;說完，小黑臉一嗔，兩個腮幫子圓圓地鼓起來。

哈叭狗和劉魁勝都摸准了二姑娘的脾氣，不光沒有勸，反倒一齊張開大嘴，衝著二姑娘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二姑娘再也繃不住臉兒了，兩手朝床上一扒，臉兒埋藏在兩臂中間，也咯咯地來了一陣騷盪的狂笑。四

在哈叭狗接到委任狀的時候，也正是清苑縣公署重新劃區編鄉的時候；在哈叭狗按指定的日期到縣公署報到的時候，也正是區劃好鄉編完的時候。

哈叭狗修飾潔淨，穿戴整齊，歡歡喜喜地向二姑娘道了別，小跑步地朝縣公署的大門口走去。縣公署的黑大門像個閉不上的老虎嘴，長年六輩子地開敞著。他朝左右兩排告示牌望去，左邊告示牌前，沒有一個人影；右邊的告示牌前，卻擁擠著一大群人。他知道人們在望什麼，也栽側身子順著人縫擠進去。

他擠進去得慢，鑽出來倒挺快，真是高興而進，敗興而出。他連縣公署的大門也沒瞅，垂著頭，耷拉著臉，一溜煙跑回家來。進門一見二姑娘，劈頭就罵：&ldo;你瞧瞧你幹的好事！他媽的，這哪是叫我上任做官，簡直是殺人不用刀，安心來毀我！毀了我好不礙你們的眼哪！&rdo;

二姑娘一見哈叭狗這副氣洶洶的勁頭，心裡非常不高興，強按住火性說：&ldo;你出門是碰上喪門神啦，還是吃槍藥啦？怎麼火這麼大，氣那麼粗？&rdo;

&ldo;怎麼？我問你，你到石橋怎麼和劉魁勝個王八蛋商量的？&rdo;哈叭狗手指著二姑娘的鼻子尖，下顎抖動著逼問。&ldo;你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跟他說唄。你說怎麼商量的？&rdo;二姑娘也不示弱地從床上立起來，眼珠子瞪個圓上圓地頂噎著他。&ldo;人家一句話讓你離開了張保公路；人家跟松田一嘀咕，讓你當了警察所長，人家一步一個腳印，人家哪一點辦錯了？&rdo;&ldo;不錯還對？&rdo;哈叭狗嗷地叫了一聲，震得鋼精水壺嗡地反響了一下。&ldo;你倆想做長久夫妻，就抓住我朝火坑裡推，唉！&rdo;他手掌擦抹頭上的汗水，欠身坐在劉魁勝上次坐的那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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