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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代灵佛虽去,但您却来到了顾家……”所以对赵典而言,顾相檀就是害得他登不上王位之人,“当然,他现在不会对您如何,这也不过只是其一的缘由而已。更重要的是,赵典想试探皇帝如今的深浅,更震慑所有皇帝一派的党羽,知晓同他作对的下场。若是皇帝吞了这苦果,赵典便可以将这事嫁祸给南蛮人,以京中人手不足来再问皇上讨要兵力,加固禁军守卫,算一算,这一招真是一举多得。”
而顾相檀听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赵溯看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刑部接了这案子,审来审去审不出个所以然,赵典不怕皇上来把真相告诉您,就是因为皇上也怕您知道,因为他在这里头有私心。”
死一个顾璟长于朝政不痛不痒,若是能因此抓到赵典把柄,赵攸自然求之不得,若是不能,顾相檀却会为父母奔丧,千里迢迢进京,对赵攸来说一样有所得。
到头来被牺牲的,只有顾家而已。
顾相檀脚下一晃,险些没站住,被赵溯一探给抓了个稳当。
“灵佛,这皇城中早就冤鬼无数,再忠心再良善之人也抵不过权利倾轧,我本已是苦命,又哪里再能看得下如此枉死无道之事,只心恨时辰未到,不能得报,不知哪一天阎王才能将他们统统都收拾了去!”
这话说得已是极度大逆不道,但顾相檀神魂出窍,心内一腔怨愤渐起,对于赵溯的话只觉感同身受。
赵溯又道:“我既对您说了这些,我就不会怕死,我也知灵佛慈悲心肠,不屑怨恨于他们,只是眼下国土危脆群魔乱舞,若是恶人不除,只怕会祸及旁人,一旦赵典当政,必是天下大乱血腥满地,而若是今上拔除了三王这个眼中钉,真正夺得大权,他又岂会容得下侯将军和旁的世子呢?就太子这般的德行,又真能当得了天下君主吗?灵佛可要三思啊……”
顾相檀脸皮已近青白,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来凝神静心,赵溯瞧他模样知晓不能再逼,点到即止,才能从长计议。
于是,他退后一步,又行了个礼,轻道:“许是我唐突了,但赵溯向来信奉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灵佛可好好斟酌,赵溯自清心以待,赴汤蹈火。”
说完,也不多留,爽快地转身又隐到了假山处,消失在阴影里。
听着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远去,顾相檀脸上的沉色才缓缓退却,他紧紧闭上眼,半晌叹出了一口长气。
☆、活着
顾相檀浑浑噩噩地往须弥殿走;衍方远远地随着他没敢言语;想必方才赵溯的那番话他应该也是听去了个十成十。
回到内室;顾相檀也不管苏息和安隐关心,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疲乏得很;便让人都出去了;接着往床榻上一倒,彻底没了气力。
混混沌沌间只觉四肢沉重;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再一晃神;顾相檀已是站在了一道宽广巍峨的高门前;门旁蹲着两只凶兽狴犴,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张牙舞爪。
顾相檀暗忖:这儿是哪儿;阴曹地府么?
门后有一条幽幽长道看不到底,顾相檀犹豫了下,跨步走了进去,本想着怕是要走到天荒地老,谁知不过半刻便已见了尽头,只是那显出的景象却让顾相檀惊讶不已。
这是一座灵堂,堂内白色丧幡高悬,黑色祭嶂低垂,地上墙上的壁龛内都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牌位,顾相檀原以为自己又来到了供奉着顾家满门的地方,谁知定睛一看,却又被灵牌上的人名震得说不出话来。
赵界,宗政十八年卒。
赵勉,宗政十九年卒。
赵典,宗政十九年卒。
赵攸,宗政二十二年卒。
顾相檀恍惚地退了一步,抬头又见另一边。
傅雅濂,宗政十一年卒。
侯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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