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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一人之下,高高在上;可若是哪一天跌落了,就是萬丈深淵。
杜玉章知道,這也是李廣寧有意為之。
讓他看起來是高官顯赫,其實卻是孤家寡人。讓朝廷上所有的官員都對他側目,這樣他沒有一點勢力,更是高處不勝寒——要想活命,只能緊緊依附著皇帝本人。否則,等他杜玉章哪一日失了聖眷,就是他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的一天!
……
去太醫院的路途曲折,要繞過大半個皇宮。看到杜玉章病容慘澹,轎夫繞了近路。卻沒想到,正與另一頂宮轎在一條甬道里遇上了。
這條甬道又窄又偏,如何避讓也不可能兩邊一起通過。必須一方讓路,後退幾十步,才能依次通過。可轎子裡坐的人不發話,哪個轎夫敢做這個主張?因此,兩邊都停下了。
「敢問對面是哪一位?」轎夫問道,「這一位是朝中一品大員,左相杜大人。」
「原來是杜大人。」
杜玉章聽到轎子外,傳來一個惡意的聲音,
「杜大人,怎麼還在這宮中逗留?陛下都不想留你了,你卻還賴在宮中,還要些臉面嗎?」
徐燕秋?!
他不是被李廣寧帶走了麼?
杜玉章吃了一驚。李廣寧往日強迫他侍寢時,總要折騰幾個時辰,有時候甚至徹夜不眠。
怎麼徐燕秋這一夜,卻這樣早就起來了?
杜玉章強打起精神,淡然道,
「陛下留不留我,是我和陛下的事,不勞徐妃費心了。」
「呵,你和陛下,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你恬不知恥,妖魅惑主。你當我在御書房外沒有聽到?杜玉章,你真令人噁心——我可真不知道,你這到底是個大臣,還是個佞臣了!」
第20章 若我杜玉章知了廉恥,又哪還有你徐燕秋的立足地?
杜玉章蹙起眉頭,
「徐燕秋!身為後宮妃嬪,竟如此出言不遜,這種污言穢語你也說得出口?」
「你杜玉章做得出,我又如何說不出?莫非,你那王公大街的宅子,也是不知廉恥地向陛下求來的?」徐燕秋聲音卻越發尖刻,「哦,是我記錯了。那宅子倒不是你求來的——」
「是你拿你那謀逆的親爹的命,換來的。」
「徐燕秋!」
杜玉章腦中嗡然,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了。
誰料,對面的徐燕秋還不肯罷休。他得意地說,
「你這下賤的貨色,真以為向陛下搖尾求歡,就能迷惑陛下了?當真以為,陛下是寵信你嗎?陛下不過是心疼我身子弱,才用你做個泄火的玩意!你,也不過是乘虛而入,暫時沾了些皇恩雨露。你還當真以為,你能夠比過我了?」
說到此處,那徐燕秋已然是按耐不住,走到杜玉章轎前。只聽嘩啦一聲,轎簾被他扯開了。
徐燕秋一身白袍銀裘,頭髮在腦後束得齊整,就連束髮的帶子都是銀色的緞子,在雪地里閃著綢緞的光澤。若說打扮,倒像是是個翩翩佳公子。只是他眉眼都透著戾氣,配上這身翩然公子的打扮,當真是不倫不類。
當他看到杜玉章時,臉色瞬間難看了。
徐燕秋本以為杜玉章昨夜被李廣寧那樣粗暴地對待,現在不知該多麼憔悴。
現在看來,憔悴是真的——轎子裡的杜玉章蒼白著臉,滿面病容。他只穿著普通的常服,隨便束起頭髮,身上連一件裝飾都沒有。
可他沒想到,杜玉秋就算病容,也別有動人處!
徐燕秋臉上瞬間黑了,咬牙切齒道,
「不知廉恥!竟然在宮中這樣容貌不整,招搖過市……」
「若我知了廉恥,又哪還有你徐燕秋的立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