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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聲已微微顫抖，但仍極快的接著道：&ldo;趙奇剛不能報大恩於鐵老前輩，只有為鐵老前輩的後人盡一份心力，前面不遠便是出林之路，公子你快伏在趙奇剛的背上，也好叫趙奇剛報恩於萬一！&rdo;

鐵中棠掙扎著站起，語聲未了，又撲地倒了下去。

趙奇剛面色大變，伸手去扶鐵中棠的肩膀：&ldo;快！再遲就來不及了！&rdo;

鐵中棠卻搖了搖頭，慘然笑道：&ldo;趙兄，你快將我懷中的兄弟抱起，逃命去吧！

我……&rdo;

&ldo;你要怎樣？&rdo;

&ldo;我已不行了，你力不能背負我兩人一起逃走。&rdo;

&ldo;為何不能？我拼命也要……&rdo;

&ldo;那樣只是在送你我三人的性命而已，我留在這裡，替你們擋住援兵，你們還有逃生之望。&rdo;

趙奇剛跺足道：&ldo;公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公子你若是不走，趙某也只有陪著公子你一起等在這裡！&rdo;

鐵中棠沉聲道：&ldo;趙兄，你是條恩怨分明的熱血男兒，怎能定要我做個不仁不義的人，我身受雲家大恩，若將他留在這裡，自己逃走，豈非變成了禽獸不如的畜牲，趙兄，你若不依我，鐵中棠只有自殺一死！&rdo;

趙奇剛身子一震，呆在當地。

鐵中棠嘆道：&ldo;我已將這兄弟性命交託給你，你還不快走，只要你能救他一命，家父在九泉之下也必定感激！&rdo;

趙奇剛面如死灰，不能動彈。

鐵中棠厲聲道：&ldo;快走！你救他如同救我，再不走我就先死在你面前。&rdo;

趙奇剛咬了咬牙，跺足道：&ldo;想不到世上竟有公子你這樣的鐵血男兒……好！依你！&rdo;

他霍然俯下身去，抱起雲錚的身子，大步向林外走去。

標題 舊雨樓&iddot;古龍《大旗英雄傳》‐‐第三章　生難死易

古龍《大旗英雄傳》

第三章　生難死易

乳白色的晨霧，漸漸瀰漫了這淒清的山林，清晨將臨，漫漫的長夜，竟已在人們不知不覺間過去。

鐵中棠望著趙奇剛的身影在濃霧中即將消失，嘴角不禁泛起一個悲哀的微笑，喃喃道：

&ldo;三弟，永別了！&rdo;

只見趙奇剛突然轉過身來，撲地跪倒地上，一字字緩緩道：&ldo;趙奇剛不是常會屈膝的男子，我這個頭，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義氣漢子磕的，絕非只因你乃是老錚輩的後人……&rdo;

他開始時雖然語氣沉重，但後來已是聲音哽咽，無法繼續。

鐵中棠也已跪倒：&ldo;小弟無話可說，只恨直到此時此刻才認識趙兄這樣的朋友！&rdo;他抬起頭來，大聲接道：&ldo;趙兄，我兄弟的性命，此刻全在趙兄手上，趙兄！你快去吧！&rdo;

趙奇剛輕喝一聲，轉身飛奔而去，只聽那悲愴的腳步逐漸遠去，他的身影終於全被濃霧吞沒。

遠處裊裊飄來一陣牧笛聲，淒清單調的笛聲，使得這秋日的霧中叢林更寒冷，更蕭索。

鐵中棠盤膝坐在地上，地上的血水與雨水，隨著林間的晨風，在他膝下輕輕的波動，而他身側的三具屍首，卻已完全僵木了。

風中又開始傳來叱吒聲，怒喝聲。

鐵中棠知道仇敵已即將搜尋到這裡來了，但是他心中一片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