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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陸眷卿在京城鎮守,應當無人會輕舉妄動。&ldo;胥錦看得分明,裴珩心情很不好,連軸轉了好幾天,又要在皇上面前裝作風輕雲淡,恐怕心神都要耗竭了。
胥錦在水中靠近他,雙腿化為鮫尾,琉璃錦紗一樣的尾鰭輕輕在水中觸碰裴珩腳背,修長漂亮的鮫尾一點點纏過去。他下巴墊在裴珩肩上,攬著裴洹的腰,手並不亂動,而鱗尾與裴珩皮膚的摩挲就像是人與花木、靈寵的接觸,沒有肌膚之親那樣曖昧,卻又靜謐而柔緩,仿佛藉由這種觸碰就能分擔裴珩的心碎和疲倦。
&ldo;我想過把皇上無恙的消息傳給小十二。&rdo;裴珩說,&ldo;但不行,皇上做了這樣的決定,便是存了試探所有人的念頭,要反的人今日不反,來日也終究會反。&rdo;
若執意要分個親疏,裴洹自然比淮原王更親近裴珩,可一家人即便親疏有別,也絕沒有誰是無足輕重的,如今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年要反過頭來朝自己拔刀宣戰,裴珩如何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
他表面上總是風輕雲淡臨危不亂,可他的心比誰都軟,情義看得最重,這輩子因此吃過不少虧,也從未把情義捨棄。這樣的人遭受了背叛,總是最傷心的那個。
胥錦纏著他的腿,兩人的烏黑髮絲在水中盈動著交融,胥錦低聲在他耳邊道:&ldo;瞧著你的神情,像是打定主意今後誰都不信了一樣。承胤,不是所有人都能同你一直在同一條路上走,三千世界,總有走到岔路的時候,旁人是這樣的,但至少還有我、但凡活著一天,我總是站在你身邊的,即便元神破滅也匯入天地間追隨你。&rdo;
他的聲音低沉細膩,如月光映在清潭間,字字句句的山盟海誓都有往日的舊事印證,於是格外有分量,把裴珩心裡的空蕩蕩倏然填滿。
心神繃緊的弦放開,身體便也卸下防備,裴珩連續數日夜裡思緒繁重不得安眠,睡醒後時常懷疑自己根本沒睡著,已經耗到極限,此刻身體放鬆,幾乎是靠在胥錦身上,慢慢重新閉上眼,漸漸沉入夢境。
胥錦化回人身,抱著裴珩走上池岸,順手扯了件單袍把懷中人裹上,穿過內院回了房間,把裴珩放在床上安頓好,俯身親了親他額頭,那緊蹙的眉心便在這溫熱的親吻中舒展開。
庭院內別無他人,房門敞開著,胥錦裹著一件單袍,坐在床榻邊望著庭中濃郁蒼翠,如一尊守護神守護著所愛之人的夢。
他沉思良久,直至月上中天,鳥鳴聲盡消的深夜,才躺在裴珩身邊睡下。
然而有些人註定就是操勞的命,好不容易被胥錦哄好睡了個安穩覺,次日一大早上,裴珩早早睜開眼,思及這幾天要做的事,揉了揉眉心,轉頭很是不講理地把胥錦也鬧騰醒來,胥錦正夢見裴珩背著自己逛青樓,半夢半醒間一把將裴珩的細腰攏過來,結結實實將他按在懷裡,翻身俯視裴珩,眼裡還帶著怒意。
裴珩一臉無辜:&ldo;起床火氣這麼大?走走走,出門幹活了。&rdo;
胥錦聽見他聲音便清醒了,無名火倏然澆滅,低頭惡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才起來穿衣。
裴珩哪裡知道自己在人家夢裡做了什麼壞事,只嘖嘖直嘆,這脾氣越來越不好惹。
第68章 動刑
馬車轆轆駛到大獄外, 裴珩和胥錦低調地下馬車,負責值守的武者在外迎候, 獄卒低頭上前為他們引路,幾乎是弓著背,顯得有些戰戰兢兢‐‐倒不怪他,這幾日眼看著揚州城內的大人物們攜家帶口被扔進來,大獄根本裝不下那麼多人, 以至於揚州軍備營被就地改造, 用於關押不那麼重要的犯人。
富庶之地富到骨子裡,大獄也建得氣派非常,石牆一看就結實無比,想要鑿牆挖洞越獄基本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