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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昏睡了整整五個日夜，胥錦守著他寸步不離。

雲府海境下有一處靈穴，是滋養生息的寶地，醒來時，裴珩已恢復得差不多了。

趴在床邊的胥錦跟著醒來，一把抱住他，裴珩睡得太久，骨頭都有點酥，整個人在他懷裡軟軟的，胥錦在他頸邊深深吸了一口氣：&ldo;承胤……&rdo;

&ldo;怎麼嗓子都啞了?&rdo;裴珩發覺他身上有些抖，也跟著有些大驚失色，伸手在胥錦背上一下一下輕拍，&ldo;怎麼了?小魔頭那陣法沒成麼?&rdo;

胥錦鬆開他，眼睛有些紅，搖搖頭看著他：&ldo;你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了，怎麼會不成?&rdo;

裴珩還要故作瀟灑，笑道：&ldo;半條命不至於，小意思。&rdo;

胥錦注視著他，無奈笑著搖搖頭：&ldo;走，去看看她。&rdo;

裴珩和胥錦走到仙島臨海的一片石灘上，石灘邊沿有一株古松，恰好是胥錦封存小魔頭魂魄的陣眼。

裴珩拍拍那古松嶙峋粗糙的樹幹，道：&ldo;待這寶地滋養些年歲，小魔頭會不會從地底下發芽長出來?或是開成樹上的一顆松果?咱們先把島上的松鼠都送走吧。&rdo;

胥錦拿他沒辦法：&ldo;那丫頭魔元不是木屬性，怎麼可能發芽?&rdo;

裴珩沉思：&ldo;會變成蚯蚓嗎?不聲不響，得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她?&rdo;

胥錦嗤笑：&ldo;她那脾氣，回來時一定驚天動地的，絕不會默默無聲。&rdo;

封存小魔頭元魂的陣法，可以汲取天地靈華，滋養她直到她恢復，而後以什麼樣的形態回來，就難以預測了。這陣法本身需要大量強大的靈力，但裴珩這樣的上神統共沒幾個，因此先例有限，記載都已模糊。

裴珩自此來往於仙島和九重天更加頻繁，他和胥錦守著那大陣，但許多事不由人等待，譬如魔界惡法境之主，很快就歸於寂滅了。

惡法境原本應由小魔頭繼承，眼下尊主一死，萬魔無首，惡法境眼看要亂。

這天一早，胥錦提著迦修戟要離開，裴珩卻追了來，仙島海崖上叢生的花間，裴珩問：&ldo;你去做什麼?&rdo;

滄海濤聲從萬丈海崖下傳來，胥錦停了步子，回頭看他，背後是東海盡頭一輪巨大的朝陽。

他走回去輕輕擁抱裴珩，俊美妖冶的面上帶著淡淡笑意：&ldo;去惡法境，小丫頭總惦記尊主之位，我替她保管，免得她回來了又鬧。&rdo;

第35章 失魂

裴珩想攔住他，胥錦是妖，雖是當世數一數二強大的妖，可惡法境終究是魔界，在眾魔眼中，胥錦非我族類，哪怕小魔頭此刻平安，也未必能令眾魔俯首，何況一個外人?

裴珩張口，卻只問出一句：&ldo;我陪你?&rdo;

胥錦搖搖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ldo;你和泓明上神曾於北冥與眾魔一戰，惡法境說不定會以你為藉口，挑釁九重天。等我回來。&rdo;

裴珩在雲府海境等待了三個日夜，龍章化作青鳥蜷在他手心裡，一起在小魔頭封魂之地望著東海的日升月落。東海盡頭的長空時常風雨大作，正是魔界動盪所致。

征戰歸來的胥錦通身浴血，迦修戟的玄鐵紋路間填滿了魔族的血，他沒有刻意收拾掉血跡，眉眼間有一絲疲憊，可遠遠看見裴珩，深沉的黑眸中煥發出熱烈的笑意。

三人在那株古松前，胥錦將一枚窄金環放在樹下：&ldo;小丫頭，早點回來拿你的東西。&rdo;

惡法金環似乎有靈性，微微散發出淡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