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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快結束了。
掛電話前,他說。
讓瞿輝耀活著,就是因為還沒死磕出來一份資料,關於jan個人,把他抓回來要想定罪,證據鏈條上沒有那部分不行,是牽扯到當年清江的案子,死者中有幾位公職人員,也是jan難得自己動手過的案子。
他太謹慎,遊走在邊界上,總有人幫他辦事。
黎麼理解,如果把人引到國內來,抓住了,卻被迫放走,那比任他逍遙更痛苦。
現在瞿輝耀被jr那邊抓到,灰都不剩了。
祝秋亭沒有瘋,都算好的。
黎麼總覺得,他最近兩年就是靠一口氣吊著,告訴自己快到終點了,快到終點了。
在臨近終點時,裁判按了鈴,提示你下一程即將開始,咣又回到了起始狀態,擱誰誰都得棄權。可惜他走的不是條能棄權的路。
紀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關頭飛回來一趟,她沒空分析,全憑直覺。
這幾年來,無論有意無意,她痛苦到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基本都在身邊。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伸手夠她一把。
既然現在位置對調,那就換成她來拉他。
而且她的私心是,如果在哥倫比亞這一趟一進去,真出不來了,他們最後一次連正經通話都沒有,太可惜了。他還不知道收了骨灰給她放到哪個墓園呢。她花了大價錢的,可不能白費了。
算一算,那次六位數,這次七位數。
紀翹攢的全部身家存款,都花在了同一個狗男人身上。
怎麼也不能白花了。
紀翹本來有些話想說,適當賣賣慘——她第二次踩點弄了一身傷回來,低調地提一下她跟黎麼要去做什麼,風險多大什麼的。
一看見他的臉色,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半天,摸著他背,也不口嗨了,倒是有點像惹怒了伴侶的直男,手足無措的微微慌亂:「怎麼了嘛……不行就算了,我知道你累,不要逞強,我也不是那麼想做那個,開個玩笑啊——」
俯在她肩膀的人終於開了口。
「閉嘴。」
紀翹從善如流:「噢噢。」
他確定了,她還活著。沒怎麼著,活蹦亂跳。
這個事實足以把他從虛浮的空中拽下來,摁在地上。
也是一股力,能展開撐住他,再走那麼一段。
這段時間跟jan打交道,是到了他的極限。
當初從jr離開,他發誓,發誓再也不回頭了。現在卻要接著演。這麼多年,為了安全性考慮,他保持著兩年聯繫上面一次的頻率,大部分時候要做什麼,細節全是他自己定的。今年這一次,他被誤抓,他從警局被保出來時,是兩年來第一次跟他們聯繫。
祝秋亭首次有了二十歲時的衝動。
不想幹了。
我棄權。
想這麼說。
祝秋亭家換了很多個,獨浴的洗手台上從不裝鏡子。
他不想看見鏡子裡的那張臉,可是對於從紀翹的瞳孔倒影里看自己這事,又上癮得很。
好像那個時候,才算腳踏實地的正在活著。
她氣急敗壞地看著也好,冷然燒怒火也好,怎麼都行。
祝秋亭記得很多次,她目送著自己的車遠去。
他會在適當時候回頭,反正車窗不透明,能放肆地望著,直到那身影越變越小,而後消失。
這一次,有八天又九個小時,他失去了跟她的所有聯繫。
所有。
定位器失靈,黎麼失聯,上面那群跟她的安保,早被紀翹甩飛了。
祝秋亭大概能猜出來,她可能想干點什麼,避著他。
只是,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