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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兒,老四海知道自己錯了,草兒與他光著睡覺的習慣有關,但與他的行騙經歷無關。看來這個開頭不大成功,對,既然不是草兒的事,那就應該是花兒的事了。
這本書應該從老四海上大學的時候寫起,開頭是這樣的:
學中文的老四海並不是書呆子。
花兒是老四海的大學同學,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是發情的公狼,見了母狼就吐舌頭,老四海那年正好二十,風華正茂,各項身體功能都處於最佳時期。花兒和老四海是老鄉,區別是她家住在省城,父母是幹部,老四海則是家在農村,爹媽是賣苦力的農民。花兒並不漂亮,太瘦了。看見她,老四海常常想村裡的一個老大媽。村裡的女人夏天都喜歡光著膀子,那個大媽就住在他家的隔壁,是前年死的。大媽的最大特點就是瘦,瘦得都出了奇了。夏天她一出來,街上就像多了張搓板似的。人像搓板也就罷了,可氣的是搓板上還按著兩顆按釘,兩顆按釘居然還是生了鏽的。
花兒的成績一般,對課本上的知識一概沒興趣,但她的旱冰滑得特別好,全校有名。
旱冰鞋是大城市的孩子們才可能擁有的玩意兒,花兒自己就有一雙,據說還是進口的。每天中午她都在操場上操練幾圈兒,那樣子如一隻上下翻滾的柳木棍。有一次老四海路過操場時,只看了一眼就被這東西吸引住了。由於他沒見過這種玩意兒,便傻子一樣坐旁邊觀察起來。怪了,兩隻鞋上居然有八個輪子,這東西比汽車都高級呀,那個瘦姑娘是怎麼操作的呢?
後來花兒也發現他了,寂寞高手揣著無限優越,溜到老四海面前道:&ldo;你們山里沒有這東西吧?&rdo;老四海說:&ldo;我們玩兒推圈兒。&rdo;花兒不明白推圈兒是什麼,老四海告訴她,就是推著一個鐵條做成的大圓圈兒滿街跑。花兒說:&ldo;那有什麼意思?我教你滑旱冰吧。&rdo;老四海同意了。
滑旱冰這種遊戲是看著容易,可一旦穿上鞋立刻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花兒將老四海帶到一個地下通道,她說這地方的地面平整,不容易摔跟頭。老四海緊張地穿上旱冰鞋,剛一站起來就玩兒了個老太太鑽被窩,整個身子出溜出去十幾米遠,後背都搓得發燙了。花兒站在原地大笑道:&ldo;土包子,你真是個笨蛋,重心下沉,身子應該向前弓著。&rdo;老四海瞪了她一眼,他最不愛聽&ldo;土包子&rdo;這三個字,正像反革命最討厭&ldo;反革命&rdo;一樣。老四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按照花兒的指點,哈著腰向前沖。沒想到前沖的力量太大了,一臉搓在地上,連鼻涕都噴出來了,眼前的金燈銀燈晃個不停,手忙腳亂中他又連著摔了幾個跟頭。花兒笑得更厲害了,她花枝招展地走到老四海面前,顫巍巍地數落著:&ldo;說你笨,你就是笨得可以。我爸說過,山裡的孩子腦子裡都缺一根筋。&rdo;老四海惱羞成怒了,他三把兩把將旱冰鞋脫下來,狠狠扔在花兒面前,大吼道:&ldo;我日你爸。&rdo;然後老四海高傲地跑了。
當天下午,老四海照例到圖書館看書。花兒就坐在不遠處,二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誰也不願意搭理誰。
下午五點半,同學們都去吃飯了,圖書館裡只剩下花兒和老四海。老四海也想去吃飯,正要起身,花兒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指著老四海的鼻子道:&ldo;你這個土包子,你敢日我爸,我爸是幹部,一年能出兩次國呢。&rdo;說到這兒,花兒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老四海的眼睛裡冒出了綠光。花兒本能地想往後退,一下子正好撞在桌子角上。老四海適時地伸出魔爪,正好抓上了花兒的胸口,果然是兩顆按釘。
花兒忽然像脫水了一樣,一頭扎在老四海懷裡,嘴裡發出嚶嚶的呻吟。
老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