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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一圈之後,宋今朝心中有了定論,他與祝知府去了濟世堂單獨開闢出來用以休息的房間。
「我今日已經將洛城走過一遍,最後一站便是濟世堂。」宋今朝不與祝知府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知祝大人可有去過婆娑街?」
祝知府一愣,正色道:「殿下連婆娑街都已經去過?」
宋今朝頷首。
「我一人力量有限,能夠看顧好的,也只有濟世堂。我只能盡我所能,保護我能保護的百姓。可是婆娑街……」祝知府神情苦澀。
再繁華的地方也會有貧窮的人,婆娑街中住著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或是家境貧困的人,環境也隨之越來越差。
瘟疫橫行,人流密集且環境堪憂的婆娑街自然成了重災區。祝知府是想救他們的,奈何韓添義直接著人將婆娑街圍了起來,洛城中還有濟世堂,祝知府能做的,也只有護好在濟世堂的病人。
祝知府嘆了一聲:「殿下有所不知,由於我的父輩……因為他們的原因,我不能有任何兵權。是以此刻,整個洛城,皆由韓添義一人做主。甚至在這種情況下,就連我要寫一封奏疏,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那大人可知,被滿朝文武傳閱的,是一封「洛城瘟疫已控制,但還請皇上派人來洛城穩定民心」的奏疏?」
祝知府自然知曉,倘若當真如奏疏所言,那麼此來洛城,必然便是肥差。
可他的奏疏根本不是這樣寫的!
韓添義不可能有膽量去換奏疏,除非……他聽命的人是宋修堯。
祝知府一時失聲,他看著宋今朝,分外不解的問道:「殿下既然看得如此通透,又何苦讓自己身陷囹圄?」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殿下現下有何打算?」
「婆娑街的情況嚴重,若是再拖,婆娑街上的百姓過不下去事小,只怕瘟疫病變,皆是更難收場。」
「但洛城的兵權都控制在韓統領的手上……」
宋今朝蒼白的指尖輕輕的落在桌面,他未曾回答,因為歲歲還在這裡。而他一向信奉,拳頭比陰謀更有力。
……
晚間,宋今朝宿在了驛館。
今日奔走一天,他已經很累,不過還不忘叮囑歲歲不要趁著晚上亂跑。歲歲認真的點點頭,但宋今朝睡著了,她還沒有睡著。
歲歲今天總是會在想婆娑街上短暫一瞥的所見所聞,她在亂葬崗時見到的都是和她一樣死去的人,可是在婆娑街上,她第一次看見了,在病痛與窮苦中,掙扎著,半死不活,卻想要活下來的人。
生命不分高低貴賤,每一條生命都是鮮活而寶貴的,歲歲無法理解韓添義將婆娑街封住,讓他們自生自滅的行為。
歲歲想去婆娑街看一看,她會回春訣,她想幫一幫他們,幫一幫那些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
趁著夜色,歲歲慢慢的飄往婆娑街。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街上卻依舊倒著許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甚至連街邊那一間間簡陋的屋舍都沒有。雖然有容身之處的人,比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歲歲看見了一個睡在街角的小孩子,他臉上的皮膚因為瘟疫已經潰爛,可是他睡著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夢中的世界比現實好過太多。
歲歲半蹲在那小孩子的旁邊,指尖浮起瑩白色的微光,無數的生機湧向他體內,聊勝於無。
歲歲沮喪的收手,垂頭喪氣的飄在一片狼藉的婆娑街。更深處的黑暗中,歲歲看見了一抹亮光。
——是有人在煎藥。
歲歲飄進那簡陋的屋子中,簡陋的屋子裡有好幾個正在煎藥的人,她意外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詫異極了,立刻飄過去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