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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弯路相较于他二人要更多些。中学毕业后,她原想出国念大学,却因与后母发生纠纷,被父亲幽禁在了家里。半年后逃到生母那里,用了三个月时间疗养身体。母亲给她两年时间学习做淑女及培养生活自理能力,同时她开始补习功课,准备投考伦敦大学。当她考出远东区第一名的成绩时,却正遇英国要与法国联合起来向德国开战,宣布暂停招收留学生,而转由它的殖民地香港代为接受,就这样张爱玲入了香港大学。
张爱玲在香港大学时,赴英留学之心仍不死,所以拼命用功,想要日后被保送到英国去。与此同时,二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在张爱玲刚刚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陷入日军之手,港大停办。张爱玲回到上海,转而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可是不久却又辍学了。其原因,张爱玲的解释是“我半工半读体力不支,入不敷出又相差过远”。
相隔10年后,32岁的张爱玲再赴香港大学继续学业,可是入学两个月后,她就不想再念下去了,欲应炎樱之招赴日本,就退了学。在日本又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三个月后重回香港,想恢复学业,遭到校方的拒绝。大学之梦终于未竟。
胡兰成未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他是凭着他的聪明与悟性,完全通过自学,成为一个学问家的。
一般的学者之路是在高等教育中,确立研究专业,随着在该专业用功愈多而入行渐深,最后成为某一行业的专门家。这样的学者易犯的毛病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或曰一叶蔽目不见青山,即现代西方论者所谓“专业屏蔽”,专而不博。胡兰成未受系统的高等教育——其学问素养既未受其益,同时也就免受其害,倒是眼界高远,胸襟宏阔,思维活跃,“博”得可以。
博的人多不专,有名的博学之士王云五就一度为此烦恼不得解,乃向他已暴得大名的学生请教。胡适的指点仍不过是叫他选一个问题着手深入研究而已,并无有逾常规之良方。胡兰成却无此烦恼,他的学问看似随兴所至,随遇而迁,却因底子厚实,而能起点高,进展快,很快就相当“专”了。又因他站得高,不致迷失于精深,能涓涓细流入海。
但是,也因胡兰成的学问专深博杂,虽然留下宏富著述可供研究,旁人还是很难摸准他的脉搏、把握他的思想、跟上他的步调。所以人们对胡兰成喜爱也罢,憎恨也罢,多还停留在“张爱玲的胡兰成”的水平与范围。
张爱玲曾自言她只是写小说与散文,“不大注意到理论”,胡兰成也说她“不看理论书”,当然也就没有撰写学术论文的经验,也不愿意写。当傅雷写了来批评她作品的文章,她才写了《自己的文章》,好好地与傅雷“理论”了一回。虽然文中有不少思想的闪光点,有一些理论也相当精辟,但她终究没有把它写成学术论文,用的还是说理散文的笔法。这固然是她主观上别具只眼,超越世俗观念的束缚,客观上也应有她少受高校论文写作训练的缘故。
虽然胡兰成所受高等教育不完备,但还是不免自觉接受了“思想训练”,因此在结识张爱玲之前,仍是一个每每“囿于定型的东西”,对“凡百东西皆要在理论上通过了才能承认”,胆怯于“公定的学术界权威”的人。遇到张爱玲才使他将这一切都打破,还教他将体系严密的论文打散了开来,如同使纪律严明的军队解甲归田,“一路有言笑”。胡兰成还说及张爱玲:“你用一切定型的美恶去看她总看她不透”。也许正是因为张爱玲未受尽现代高等教育,才使她不曾将思想不自觉地关入世俗标准的樊笼,使她长于在常规之外与情理之中回旋的秉性健康生长,而写出好小说。
与张爱玲对理论敬而远之不同,苏青是追求理论的。尽管她在《道德论》中说:“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素不爱听深奥玄妙的理论”,但她对自己写的理论并不浅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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