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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了然,看来刘彻对于那时的事情应该也是心里有数了,起身请罪,“陛下恕罪,我……”
刘彻摆手阻住他,“算了,你把人硬抓回来也没什么用,朕又不缺女人,阿娇她总还是朕的表姐,要是早知她会这么决绝,朕还不如就将她留在长门宫中,起码想见时还能见得到。现在想起来,那两年每次去长门宫探望她的时候,竟都是朕最舒心安适的时候。朕前些日无事,就去长门宫走走,才发现,朕竟然一直清清楚楚记得阿娇那时的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式,说过什么话,就跟她还在眼前一样。”
霍去病见刘彻说得大方,可是眼中却隐隐有些水光,不便多言,也不好使劲看他,移开目光,暗叹要是真这么想得开,又何至于待在这里对着阿娇的东西一看就是半日。
他也很喜欢陈夫人,不过因为相交时日不久,加上差着辈分,所以也就是喜欢一下,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可是这时也不禁替陛下惋惜,要是阿娇曾经那么倾尽所有的对待过他,那他一定不再顾忌两人之间那点年纪的差距,拼死也要把人抢回来。可惜阿娇最后却看上了那个在霍去病眼里徒有其表,骄奢不羁的韩大人,实在是要让他慨叹这女人太没眼光了。
看刘彻半晌不语,勉强笑道,“陛下,这次的战事挺顺利的,我军只折损了不到百人,舅舅派了公孙将军留守。”
刘彻点头,“不错,你再回去和卫青商议一下能从朔方调派多少驻兵过去的事情,建工事还需多少钱粮,明日再来禀告给朕。”
霍去病十分精简的禀报完了边疆战况就起身告退,走出去前偶一回头,发现陛下还坐在原地,眼睛盯着空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阿娇离开后,刘彻就命人将长门宫看守了起来,等闲不得入内,又派了专人去看守打扫,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不许轻易变动,他有时空了就会自己去走走。
坐在以前那间阿娇招待他的正室里,眼前就会出现一张清水芙蓉般的脸庞,伸出手好似就能描画出那眉毛,眼睛,挺翘的小鼻子,饱满红润的双唇,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没想到自己记得那么清楚,不止是她的容貌,还有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曾说‘我现在在长门宫中精心养性,每日都要为大汉和陛下祈福。’
自己听到时是那么的心安理得,认为她理应这样。
她曾说‘陛下自幼英明神武,眼界之高远岂能是那几个因循守旧的老臣所能领悟的,现在又有关内侯卫仲卿这样的贤臣良将在,正是派兵驱逐匈奴的大好时机,不可轻易放弃。’
自己听到时有些好笑,还有点欣慰,阿娇总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全心向着自己。
她又曾说‘陛下雄才大略,英明果毅,对匈奴之胜,卫将军固然厉害,可若没有陛下的知人善用,唯才是举,他这才干又如何发挥的出来。’
自己听到时十分自得高兴,暗赞还是阿娇有眼光,能看明白事情的因果。
最后那一次她说‘陛下,情之所钟,无怨无悔,我自己画地为牢,深陷其中,此生再也走不出去,那就趁此时还没有又闹到惹人厌烦,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结了它吧!’
当时那话听在耳中真有锥心之痛,隐隐已经明白不论有多么不舍,都也已经留不住她了。
正如刘彻经常说的那样,他不缺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他缺一份真情,相濡以沫,两心相印的真情。
上天对他不薄,如此难能可贵的真情他也曾经有过,可惜有的时候太过年轻气盛,不知珍惜,等到赫然醒悟,想要珍惜时却怎样都留不住了。
后来慢慢明白过来,阿娇说的‘了结’并不是指阴阳两隔,而是她彻底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她那皇室贵胄的尊贵身份,从此宁愿浪迹于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