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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外面熱鬧得很,我棋藝太差,也虧得我認為同他對弈更有趣味,遠勝往人群里一紮,歡笑戲謔。
要蘇浪學其他人說話,他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可輪到自己開口,總有些文不對題。明明心裡熨帖,說來卻不論被雷,多少有些曲折泛酸。
蘇浪說完最後一字,自己也忍俊不禁,緊接著目光停在棋盤之上,怔怔出神。
沈飛雲見他傻呆呆不說話,便伸手要去揭蓑帽。
蘇浪抬手按住帽檐,一個側身躲開,搖了搖頭,緩緩道:&ldo;你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rdo;
沈飛雲指了指天上的圓月,笑道:&ldo;中秋。&rdo;
&ldo;中秋,你就陪我過麼?&rdo;蘇浪問。
&ldo;何止陪你過這般簡單,&rdo;沈飛雲雙手一攤,無奈道,&ldo;我是形影不離,不見他人,只陪你過。&rdo;
蘇浪原本看著棋盤,聞言沉默半刻,望向沈飛雲,問:&ldo;這便是朋友嗎?我一瞧見你,心裡便覺得分外快活,像是吃飽喝足,久睡醒來。即便是下棋,我原先覺得無趣的事,做來也覺得有滋有味。&rdo;
棋盤之上,繁密的枝葉擋住月光,只落下斑駁的碎片。白光星星點點,在夜風裡中搖曳,在兩人臉上、身上流轉不歇。
清風一過,沈飛雲忽覺渾身輕鬆。
&ldo;你要喝酒嗎?&rdo;沈飛雲並不作答,淺笑著將話題岔開,&ldo;中秋夜,團圓夜。拎著一壺美酒,在水榭中一坐,對著溶溶月色喝個痛快,這是難得的滋味。&rdo;
蘇浪喃喃道:&ldo;是景難得,酒難得,月難得……&rdo;
沈飛雲打斷道:&ldo;知己難得。&rdo;
夜已深,就連歡笑聲都不若之前響亮,只有湖中央的竹樓里,還間或傳來琵琶與吳儂軟語。
蘇浪不知喝了幾盞、幾壺,此刻已然徹徹底底醉倒,欄杆斜倚。
水榭長廊上的紅燭快要燃盡,無人來挑落燈芯。而蘇浪也再難分辨出,那隱匿在蟬鳴之中的細微燈火噼啪。
&ldo;蘇浪……&rdo;沈飛雲湊上前去,雙眸微斂,&ldo;你之前所說何意?說什麼見到我便欣喜,覺得萬事都有了滋味……&rdo;
話語戛然而止。
一個輕淺到不能再輕淺的吻,隔著細紗,落在沈飛雲的左頰,轉瞬即逝。
輕到宛如虛無縹緲的夢。
&ldo;蘇浪……&rdo;沈飛雲雙手撐在欄杆之上,虛虛圈住蘇浪,低低喚了一聲後,再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從扇面中取出骨刀,打磨之後劃開自己的掌心。
沈飛雲抿了抿唇,終於下定決心,拉過蘇浪的右手。
&ldo;你做什麼?&rdo;蘇浪猛地睜眼,抽回手掌,厲聲喝道。
沈飛雲勉強地笑了一下,回道:&ldo;我體內的母蠱十分虛弱,此時取出子母蠱,應當不會重傷你。&rdo;
蘇浪謹慎地問:&ldo;取出蠱蟲,你待如何?&rdo;
&ldo;我不如何,而你不會再受情蠱影響,可以自由自在,逍遙人間。&rdo;沈飛雲沉聲道,說完低頭注視自己掌心的劃痕,避開蘇浪的目光。
蘇浪輕笑一聲,似是嘲弄一般,卻不知在嘲弄自己,還是在嘲弄沈飛雲,或者索性兼而有之。
他冷聲問,聲音中含著譏諷的笑意:&ldo;你取出子母蠱,將其煉化成解藥,是否就完成囑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