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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妙圓止住談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拍拍沾灰的僧袍,說道:「連居士,我該回去了,等風頭過了再來跟您說話。」
連翹翹滿臉的不舍,二人話別之際,忽然聽到門外一片嘈雜,先是碗碟碎裂聲,再是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跑進院子,大聲呼救哀求的聲音。
接著,便是廖九罵罵咧咧,啪啪兩聲,甩了兩個響亮的耳光:「不知好歹的賤貨!跟你那短命鬼女兒一樣該死!」
連翹翹打個冷顫,當即想到上清嵐山那日瞧見的女娃兒屍體。她不敢作聲,見妙圓神色坦然似是習以為常,更不敢多言語。
「夫人早些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連翹翹期期艾艾道好。
妙圓走出柴房也不忘落鎖,重重的鎖頭砸在連翹翹心頭。外頭一時間沒了別的動靜,唯有那女人悽厲的慘叫。
連翹翹稍候片刻,就膝行到門邊,扒著門縫往外瞧。
只見廖九怒氣沖沖踩在那婦人脖子上,口中污言穢語不斷。婦人蓬頭垢面,狀若瘋癲,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妙圓攔了廖九一把,卻被狠狠推開。
少頃,洞開的廂房門內緩緩步出十來位妙齡女子,上至出嫁的婦人,下到舞勺之年的少女。她們身穿半遮半掩的僧袍,禪巾下青絲猶在,一個挨著一個,眼神麻木看著面前的慘劇,看殺人如殺雞,無人上前阻止。
莫大的恐慌席捲而來,連翹翹不忍再看下去,拼命拍打木門。
廖九果然鬆開那瘋女人,讓妙圓扯一根麻繩將她重新捆好,其餘女子也順從地跟在妙圓身後回到廂房。
「連夫人有何吩咐啊?」廖九一轉臉,滿頭大汗,笑呵呵道,「您以後可是小老兒麾下打頭陣的主兒,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
連翹翹腹內憂懼,聲音發顫:「沒什麼,只是聽到外頭動靜……那位姨娘,可是哪裡惹了九爺不快?」
她語氣恭順,討了廖九的好,愈發拿她當下金蛋的母雞,禮尚往來道:「小老兒我也不瞞夫人,那臭婆娘是清嵐庵的廚娘,教給她女兒一手好廚藝。我本想叫她們母女在院裡做事,誰知道這娘倆剛烈得很,拼死也要逃出去。呵,我讓她逃!清嵐山那麼大,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在有門板阻擋,連翹翹跼蹐不安的神情並未被廖九看到。
她乾巴巴笑道:「原來如此,勞九爺費心了。」
「哼,夫人真是善解人意。」想到山路修好後,能從連翹翹身上賺得盆滿缽滿,廖九止不住笑道,「改明兒就把廂房給您挪出來,單獨住一間。在老子這兒,只要您肯聽話,想要什麼沒有?」
「哦?」一道冷峻如冰,鋒利如刃的聲音響起,「倘若她想要你的項上人頭呢?」
第9章 金籠
世子?!連翹翹先是一驚,再是一喜。
門外的廖九卻不知死活,吐口唾沫扭過身,呵道:「你忒娘的誰啊?!嗬——」
下一瞬,只見寒光一閃,鮮血斜濺起飛灑上牆。
廖九脖頸一涼,雙目瞪如銅鈴,他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脖子,摸到滿手的血。
「你是——」廖九看向眼前收刀入鞘的男人,神情倨傲得令人生恨。
汩汩血沫如注般噴涌而出,他再說不出半個字,那雙渾濁的眼睛失去神采,轟然仰倒在地。
「開門。」
雁凌霄低聲吩咐,殺氣凜冽,乃至皇城司的察子不敢應聲,手下縮著腦袋蹲下身,麻利摸了廖九的屍身片刻,就從汗巾子內側翻出一枚生鏽的鑰匙。
「世子。」察子高舉雙手,把鑰匙呈給雁凌霄。
後者眉頭一蹙,察子方才後知後覺,起了一身白毛汗,麻溜打開柴房門。
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