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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也不明白了,她同情妹妹,陪着落泪说:“可能吧,没有孩子拴不住男人。”
卓嘎更伤心了,哭得稀里哗啦。
扎西终于醒了,他叫道:“酒,酒……”
女仆忙把水递过来,扎西喝完了,醒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起身要走。
“少爷,您要去哪儿?”女仆问道。
“走开,你别管我。”
女仆不敢言语,跟在他后面出了酒窖。
扎西晃晃悠悠横穿院子,直奔大门而去,他腿一软,摔倒在地上。院子里的仆人围上去要扶他,扎西拿起地上的石子把他们打散。然后又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马厩,晃悠着过去了。
扎西拉过那匹枣红马,往上爬,仆人们围在边上不知所措。白玛闻讯从主楼里跑了出来。
女仆着急地说:“少爷,您等等,我给您配上鞍子,您再骑。”
扎西像是没听见,自己爬上了马背,他坐不稳,硬拉着缰绳,马驮着他朝院门走去。
仆人们想追上去,被白玛拦住,他说道:“让他去。”
仆人们不明白了,眼睁睁地看着扎西被马驮出了院子,消失了。
枣红马驮着扎西来到了拉萨河边的玛尼堆旁,扎西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上,看见玛尼堆上随风飘动的经幡,他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仰头望着风中的经幡,爬过去把经幡绳拽到怀里,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经,然后号啕大哭,撕心裂肺。最后,他躺在玛尼堆旁睡着了。
白玛拿着一件皮袍给他盖在身上,然后掏出汉笛吹了起来,如歌如泣的汉笛声仿佛从天际飘来。
扎西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夕阳的黄辉中迎风飘扬的经幡。白玛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依然吹着汉笛,很专注。
扎西爬起来,望着玛尼堆愣神,他突然行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开始扒石头。白玛被他的声音惊动,望着扎西怪异的行为,他也过来跟着一块扒石头。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把玛尼堆上的石头搬走了许多,高大的经幡杆倒向一边。
扎西停下手,冲白玛吼道:“你在干什么?”
白玛瞅着他,不言声,俯下身去,继续扒石头。
“你知道我在扒什么?”扎西恼火地问。
白玛也不说话,手却不停。
“你捣什么乱!”扎西再次吼他。
白玛像没听见,还是不说话。
“你不想跟我说话是吗?那你在这儿干什么?走远点儿!滚开!”
白玛直起腰来,望着他,突然跪下,深情地叫了一声:“爸啦!”
扎西愣住了,排斥地说:“我不是你爸啦,我叫扎西顿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想跟我说话,就别说!”
“您是我的爸啦,父亲大人!”
“你的爸啦……你的爸啦是其美杰布,大贵族家的大少爷,他死了,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只是他的替身。”
“可是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爸啦,父亲大人,受不孝之子一拜。”说罢,白玛一个头磕下去,他头顶石滩,再也没有起身。
扎西气得转身就走,可他走出几步,回头见白玛长跪不起,他终于感动了。扎西走过去,抱起白玛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孩子,犟得像头牦牛,你知道我在扒什么吗?你就跟着我乱来一气。”
“我不知道,你扒我就扒!我愿意帮您!”白玛扬起头说。
“你能帮我什么?我是一个无用的东西……空怀一腔热血,除了害人害己,一事无成!无用……无用啊……我发了普度众生大愿,可那些善良的好人,却被我害得身陷囹圄,家破人亡……”
“这不能怪您,爸啦,没有您参与其中,他们也是同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