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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我和師父,不知道真的等到需要別人做科儀來超度我們自己的靈魂的時候,我們是不是還有勇氣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
做了一輩子別人眼中的神棍,是否真的能在離開的時候,敢於為自己的職業正名,敢於面對被我們親手送走過的那些靈和處理過的那些事?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很佩服躺在躺椅上的那位老前輩,敢於用生命來熱愛自己的職業,敢於用靈魂來捍衛自己的職業,敢於用肉體來感受自己的職業而我,除了敢於在別人懷疑的目光和詆毀的語言下去做自己覺得很正義的事情,我真的敢用一輩子的瞬間去捍衛我的職業嗎?顯然我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師父顯然也感觸很深,沉默了一下,沒有說,只是看了看躺在躺椅上的那位前輩,然後問張師父前輩是不是已經超度好了?
張師父說:沒有,所以特意繞了點路來找你一趟。這也是老前輩的意思,他說要找個比較德高望重的送魂師父送他上路,顯然在張師父認識的送魂師父當中,師父是排的上號的。
師父趕忙站起來,對著躺椅上的前輩鞠了一躬說:非常榮幸前輩能看的起我們這些道士,您放心,我們會用最有意義的方式,送您上路的。
我趕緊也站起來,對著躺在躺椅上的前輩鞠了三個躬。然後和師父說,我回寺里拿東西,師父點了點頭說:你去吧,記得多拿點紙錢和貢品,我們給前輩好好做場超度法事。
我轉身出了門,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寺里。拿了師父出活的包,然後把他房間裡面所有的紙錢和紙衣服鞋子什麼的都裝進了口袋裡面,還問寺里的老爺爺要了一些糍粑和香燭。最後火急火燎的下了山,趕到了那個土磚屋裡面。
天色已經黑了,當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中間的那張八仙桌給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條長凳上面架著一塊門板。門板上面鋪了一張白布,白布上面鋪了一張涼蓆,那個八仙桌上面,點了兩個紅蠟燭。屋子裡面光線昏暗,隨著紅蠟燭跳躍的火光,再加上屋子裡面的擺設,和旁邊的那具老前輩的遺體,在一般人看來,顯得特別的恐怖,但是我們四人看來,這是很嚴肅的場面,甚至是神聖的…
喔。不對,不是四個人,是五個人。此時此刻,那位老前輩也和我們呆在一間屋子裡面,我不禁對我剛才的失態感到愧疚,只希望我的那些失態,不要玷污了這一場來自心靈深處的洗滌法事。
師父對張師父說:我們先喊老前輩出來,一起給他送個行,這樣成嗎?
張師父說:前輩也是這個意思,而且前輩也想親自看看,自己被走屍,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師父說:那行,我們今天就避開那些忌諱,我們互相給對方看看自己本事。也讓前輩認識認識我們恰靈……
師父說完滿臉自豪。就開始起陣,做法,喊魂。
正當師父正準備開始喊魂的時候,張師父突然攔住了師父,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也包括周大哥。張師父想來也是性情中人,他說:老大哥,既然你說為了這個前輩互相避開那些忌諱,讓大家看看真本事。那麼我想你比我年長几歲,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先來。
張師父這麼說,我頓時也聽明白了。原來這種泄露本行本事的事情,本來就屬於門派大忌但是師父和張師父的做法讓我瞬間明白了他們對眼前躺在躺椅上的老前輩是有多尊重,為了合力給他做一場法事,既然能夠不顧忌行規。
有的時候想想,所謂規定,也並不是不能打破的。所以在我當初寫文的時候,是這件事情給了我極大的勇氣。儘管有些道友在質疑我,甚至用言語來威脅我,但是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只說故事,沒透露太多細節,讓大家明白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