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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彎來繞去一點不見遲疑。謝明朗看著窗外,忽然覺得有點冷,正要把空調撥高一點,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言采說:「到了。」
墓地旁堆滿了鮮花,從顏色上來看都是不久前新擺上的。謝明朗在看墓碑,聽到言采說:「花好像比去年少一些了。」
謝明朗把目光從『沉惟』二字上收回來,聽到這句話沒表態,又掃了幾眼花束,才說:「我不知道他忌日是今天。」
「是昨天,只是我都這天來。」言采平平說道。
說完他就把花從車裡拿出來,放好後又直起腰,注視著墓碑,不動也不說話。謝明朗陪著言采,最初還去看他的神色,但見他面色寧靜如水,也就再不多看。謝明朗知道自己在走神,卻又分辨不出究竟在想什麽,到後來索性放任思緒四極八荒起來。
容不得他走神太久,言采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說:「好了,我們走吧。」
沒想到這麽快,謝明朗怔住,下意識就問:「就這樣?」
言采理所當然般點頭:「我就是習慣了每年過來一趟。」
謝明朗點了點頭,卻還是站著不動。言采看他不動,也站住了。風颳過來,吹得松樹頂上起伏連連,近處的花也被吹得迎風擺動,瑟瑟作響。四下靜下去,在這冬季的近午時分,簡直有些寂靜得難堪了。
忽然言采提議:「既然出來了,那就一起走一走吧。我好像很久沒有和你一起走在外面了。」
謝明朗聽到這句話,頗有些錯愕地抬起頭來,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也在微笑中不動聲色地放緩氣氛:「好。下次要散步就到墓園來,清靜。」
言采已經走在前面,聽他這麽說又停下來笑了一笑,等謝明朗跟上來,才繼續向前走去。
他們隨便揀了一條路走下去,冬天來墓園的人也少,一路上看不到別人,倒是見幾隻烏鴉停在路中間,人一走近,才叫著飛開了。
謝明朗也是一路在等言采開口。自他知道言采是來看沉惟,反而希望言采能說些什麽──早與好奇無關,只是能出來哪怕幾句,總也讓言采舒服一些。
於是他就說:「你想不想說點什麽。隨便說什麽都好。」
言采只是沉默,謝明朗只當他沉湎於舊事之中不可自拔,也不催他,還是慢慢往前走。眼看前面就是個岔路,正在想要走哪邊,不防言采這時開口:「……沉惟的病,其實當時我是知道的。」
看了一眼詫異地轉過目光來的謝明朗,言采只一笑,低頭點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才繼續說:「他身體不好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只知道他胃病,我偷看過他吃的藥,才知道還有腦血栓。那個時候他要籌拍《塵與雪》,我想在裡面演個角色,為此想盡一切辦法,推了所有的片約,製片人以至贊助商都去打好關節,只有他不同意,甚至連試鏡都沒給我。為了這個我們大吵,這當然沒用。我就賭氣接了要出很長時間外景的片子,走得天遠地遠,也不聯繫,誰知道他忽然發病了。」
說到這裡言采又重重去抽菸,謝明朗看他下巴都繃著,心裡也一緊。下面說的就是當年謝明朗還在《銀屏》時候聽到過的傳聞,竟一一對應:「接到消息的時候我人在外地,快新年了,臨時買不到票,就開車去別的城市趕飛機,結果路上堵車,飛機又遇上氣流,好不容易到了,結果人還是沒見到。」
說到這裡言采微眯起眼來,仿佛已經徹底沉澱到往事中,嘴角居然是一直勾著的:「……然後最蠢最糟糕的部分來了。他死了,我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病,將近一年的時間不演戲,從早到晚廝混,好像沒有哪天是在同一個地方醒來的。當然了,就算是那個時候我也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他不會活過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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