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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這床就選了上好的黃楊木,黃楊木硬,易雕刻,刷了棗紅木漆,顯得亮眼,又散發淡淡清香。
其餘的面上的東西看著平淡,但細節裡頭又體現著精緻,譬如女眷們的梳妝檯,那鏡子就是上京裡頭的中等人家也用不上的,胭脂水粉自然是從老店裡頭買了好的來。
這樣總列下來,要添加的大約有二三十件,如琉璃風燈,四季如意屏風,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黃底藍邊牧童橫笛的青花茶具等等不一而足。
更因為林先生有一兒一女,兒子已經十歲,想來是讀書的,所以隨安又準備了文房四寶,雖然不是多麼珍貴的,但也是家裡爺們尋常在用的。
她這裡尋思了一通,覺得沒什麼遺漏的,便另外抄了單子,拿著去找紫玉。
誰知紫玉見了她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
隨安那本來已經慢慢臥倒的寒毛瞬間又直立了起來。
拿著單子也不著急交給紫玉,只一味兒的說軟話:「好姐姐,有什麼事您可得提點著我些,只別瞞著我,到時候一下子砸我頭上,我可找您抹淚兒。」
紫玉握住她的手,笑著捏了一下隨安的腮幫子,「小丫頭看學會排揎人了,我可不怕,只怕你到時候喜得合不攏嘴,不肯出來見人呢。」
隨安心裡一沉,姑娘家躲羞,一般就是說定了親事。她年紀這么小,不到放出去的年紀,那些想做媒的管家婆子也不敢打包票說能讓主家將她嫁出去。那麼能叫她躲羞的,也就只有入了哪位爺們的眼,她是九爺的丫頭,若是被別的男人看上,九爺那性子,不打死她就是恩典。
她心裡沉重,面上卻不敢顯示出來,仍舊夾纏了紫玉:「姐姐就跟我透露一二吧,免得我回去抓耳撓腮的想不通透。有那些琢磨的功夫,我都能給姐姐畫幾張花樣子了。」
第四章 林姑娘進府
紫玉笑:「想你才來的時候,瘦瘦巴巴,誰想到這才過了三年就長成一個小美人兒了,不怪老夫人喜歡,就是我見了也喜歡呢。」
想著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也沒背了人,她年紀比九爺大好幾歲,跟隨安她們競爭也競爭不著,倒不如在這裡結個善緣,想到這裡便道:「真是好事,我只說一句,你是九爺的丫頭,這一輩子可不就得好好伺候九爺?」卻不是直說老夫人看上你了,想要把你給九爺當通房丫頭。
隨安一下子就聽懂了,都說到要一輩子伺候了,那肯定就是通房丫頭,至多混成個姨娘,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雖然心裡不樂意,面上還是不敢露出分毫端倪,不僅如此,還撅了嘴道:「姐姐說的,我自然懂得,一奴不事二主麼。」
紫玉笑著拿過單子,不肯再多說一句。
隨安也無心跟她再說下去,回去之後就關了門悄悄數起自己的私房來。
卻是越數心情越糟糕。
她手頭的銀角子跟大錢加起來統共也不到二兩,再加上那些過年過節偶爾得到的賞賜,幾根銅包金的簪子,一副細細的銀鐲子,幾幅珍珠耳環,全部當了能有二兩?
當年她的賣身銀子是五兩,可她那時候瘦小,現如今在府里這樣養了幾年,想原價贖出去簡直不可能。
平日裡覺得自己省吃儉用,又不塗脂抹粉的,比起其他人尚且算能攢住錢的,可現如今才發現努力了這麼久還是白瞎。
外頭爹不能指望,裡頭既然存了出去的心思,主子身邊自然是不能過分的去討好,討不來好,自然也就得不了多少賞賜。
徵陽館裡老夫人已然拿定了主意,但想著距離褚帥回府還有一段日子,她也正好可多觀察觀察,便道:「這事兒等過完年再說不遲。」說完請了王老安人品嘗千層酥。
褚翌聽了卻在心裡冷笑,隨安這死丫頭,旁人只覺得她乖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