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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子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
她喜歡爸爸。她喜歡躺在爸爸的懷裡盪鞦韆;爸爸幫她畫畫著色時,總是把漫畫女主角的眼睛塗成黃色,把頭髮塗成粉紅色;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熟悉的公園風景頓時變得不一樣,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征服者。
&ldo;我還是……希望爸爸活著。&rdo;
田中醫生用力點點頭。從側面灑入的夕陽拂過醫生的眼睛,令奏子想起和爸爸在遙遠的以前,一起用色鉛筆塗的黃色眼睛。
&ldo;你不需要再來這裡了。&rdo;
&ldo;啊?……&rdo;
距離結束的時間還有很久。
&ldo;你的心理輔導到今天為止。&rdo;
田中醫生似乎在告訴奏子,她已經從命案後彷徨的暗路中走了出來,越過了一個重要關卡。
難道今天走進這個房間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這一年半接受心理輔導的日子,有一種格外懷念的感覺,是因為預感到今天是最後一天嗎?
&ldo;或許接下來有相當一段日子,你仍然要對付不時出現的&l;四個小時&r;,除此以外,就沒有問題了。&rdo;
隨著一次次接受心理輔導,已經擺脫了一流汗、就陷入脫水症狀的情況,許多人影出現在黑色背景中的惡夢也漸漸減少了,只有那&ldo;四個小時&rdo;會定期造訪。
&ldo;醫生,再見。&rdo;
&ldo;奏子,再見。&rdo;
走出大樓,天空飄著櫻花雨。櫻花樹整齊排列在商業街的兩側。一年前的春天,奏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櫻花樹。
春風吹落的花瓣仿佛借了田中醫生的力量,為不斷摸索、終于越過關卡的自己祝福。
奏子回頭望著大樓的入口。在那幢大樓內工作的上班族行色匆匆地走來走去。自己再也不會走進這道大門了,不需要帶著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面對內心的拼圖了。
她還是希望爸爸可以活下來。原諒了爸爸,讓她可以繼續邁向失去家人的人生。
奏子希望走路的時候,不要踩到點綴地面的斑斑櫻花。
如今,站在冰的洞窟門口時,令奏子想起以前每個月兩次在學校放學後、四點左右,在夕陽下前去心理輔導室的那段日子。她預感到將可以看到另一個自己內心的討厭鬼,不禁有點卻步。
奏子站在店門口,抓住自己的胸口。這顆心總是難以對付。
結束心理輔導的一年後,奏子看了椎名幫她拿到的都築則夫的陳情書,巨細靡遺地了解了父親對他的所作所為。她無法憑著自己坐在父親肩膀上時對父親的感覺,為父親脫罪。
父親死有餘辜,母親和兩個弟弟因為父親而送了命。她把這顆心、這些愈來愈強烈的想法壓抑在秘密基地,活到了今天。
然而,她沒有再去找田中醫生。因為她不想讓姑姑擔心,她覺得,那個討厭鬼必須一輩子由自己來照顧。
她重新觀察著&ldo;冰風暴&rdo;的入口。發現藍色的霓虹燈光反射在灰泥材質的粗糙岩石牆壁上,仿佛吸引著旅人走進冰的洞窟。
今天晚上她一個人。三天前,她和拓巳一起初次造訪這家店。結束澀谷電影院的打工,在咖啡店寫完問卷調查的結果後,奏子克服了沒有拓巳陪在身旁的不安,來到這裡。
沿著陡峭的階梯走下去後,推開了店門。嘈雜聲和煙味立刻拂上臉龐。店內沒有三天前擁擠,四名上班族和粉領族剛好結完帳,和奏子擦身而過。這裡營業到半夜兩點,但考慮到末班車的時間,第二天還要上班的人,差不多都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