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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紀西跟在後面,沉默無聲地看完了全程。
一個瓷白的骨灰罈,被捧到了他眼前。
早上七點,斐寒拎著米白色保溫桶,站在了楚紀西家門前。
準備按門鈴時,斐寒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他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又拍了拍灰色家居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昨晚他剛上網查過,灰色系衣服會顯得人親和好接近,斐寒連夜訂購了兩套。
重新整理好自己後,斐寒按響門鈴。
「滴滴—」「滴滴——」門鈴聲在走廊迴蕩,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
斐寒輕輕皺眉,等了五分鐘,再次按響門鈴,這次依舊沒有得到回音。
出門了嗎?斐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零六分。
看來明天要早一點過來,也不知道楚紀西什麼時候回來。
想了想,斐寒轉身從家裡拿了一個方形地墊,鋪在楚紀西家門靠牆的一側,將米白色保溫桶擱在上面。
等楚紀西回來,一眼就能看到了。
斐寒出門工作。
李樹發了兩份稿件到何弦手機上,「頒獎典禮上你沒戴戒指,現在外界對你的婚姻情況猜測紛紛,必須快一點做正面回應了。」
他點了點手機屏幕:「你看一下這兩份稿子的內容,選一個你覺得符合你口吻的發出去。」
何弦坐在沙發上喝著檸檬水,點開稿件看了兩眼,沒耐心將文件看完,抬手把手機扔到旁邊。
「我煩著呢,你選個發了就行。」
李樹看了眼何弦不高興的臉,隨手在兩份稿子裡選了一個,發給了運營何弦圍脖號的工作人員。
「怎麼又煩了?不是剛去了次名流宴會,沒有看得上眼的?」
說是名流宴會,實際上是相親宴,a城有點知名度的年輕才俊基本都會去,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盼著一場美麗的邂逅。
何弦抿了一口酸澀的檸檬水,抬頭望向李樹,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別提了,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庸俗,自稱是什麼集團總裁,什麼多金海歸,看見我就來要聯繫方式。」
「年輕人,都是這麼玩的。」李樹點開何弦助理髮來的行程表,隨口答道。
何弦悶不吭聲地放下了杯子,坐直了身體,手指摩挲著下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而且……」何弦頓了頓,磨蹭著說道:「我一見到那些人上來要我的聯繫方式,我就想起第一次見楚紀西的時候。」
六年前,何弦還是一個小糊豆,那年春天,很幸運地被公司選中,去聖普丁頓大學參加為期一個月的音樂進修。
何弦自信滿滿地去了,但他忘了他在國內學的啞巴英語,對著外國人他一個單詞都說不出來。
不會講英語是一方面,害怕自己的口音被外國人嘲笑是另一方面。
在聖普丁頓大學進修的第一天,何弦就迷路了,眼看著上課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急地團團轉,硬著頭皮對一個路過的外國同學問路。
然而那個外國人開口後講的話,他只聽懂了一句——「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何弦的臉騰地紅了,他難堪地低頭,一個勁地對外國同學說抱歉。
就在那時,楚紀西騎單車路過,看到他窘迫的樣子,停下了車。
一口流暢地道的英語從楚紀西口中吐出,何弦沒聽懂楚紀西到底說來些什麼,但那個外國同學卻笑起來,磕磕絆絆地說了句中文:「沒關係,我中文耶說的不豪。」
何弦臉上的燙紅緩緩消退,他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個黑色頭髮的青澀帥氣的高個子男生,修長筆直的腿支在地上,眼睛裡面沒有絲毫輕視。
春天的聖普丁頓大學,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