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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霽狀態不太好，整個人都有些倦意，而且，他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教練真恨不得把這小子揍醒，理智上知道人不是機器，總歸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怎麼就那麼，恨鐵不成鋼呢？

&ldo;你他媽趕緊熱身，出不了線所有人都得嘲你。&rdo;

齊霽眼眸低垂，點點頭說&ldo;知道了。&rdo;

你知道個屁！

站在起點，平靜的水面就在眼前，他催自己趕快也沉靜下來，比賽場地不熱鬧，也不冷清，三兩句加油聲入耳，因為整齊，也變得有氣勢起來。

他不能輸。

如果她知道他這個狀態一定很生氣。

他不能輸。

齊霽緊閉雙眼，在發令聲響過時猛地扎進水裡‐‐現場一片沸騰。

教練整個瘋了，像恨不得撲過來給他一巴掌，觀眾在竊竊私語，甚至在大聲叫喊，站在岸上的選手面面相覷，表情各異。

他一個人待在水裡，有點想沉下去，外面太吵了，還有點冷。

齊霽因為搶跳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ldo;沒事，這比賽不重要。&rdo;有人在旁邊安慰，立馬被林奕一眼瞪了回去。

&ldo;這是比賽重不重要的問題嗎？&rdo;隱隱約約聽見有兩個人爭吵。

教練走過來時齊霽才動了動，坐在椅子上的人仰頭看過去，看見一張表情嚴肅的臉。

他發現自己有點說不出話來。

&ldo;齊霽。&rdo;沒有想像中的疾言厲色，教練只是叫他：&ldo;如果你這樣還能出賽，你覺得公平嗎？&rdo;

林奕上前一步，急急叫道：&ldo;教練！&rdo;

&ldo;缺機會的人太多了，齊霽，你卻從來不知道珍惜，無論是外訓，還是比賽，你得來的太容易了。&rdo;

&ldo;但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連國家隊的門都進不了，可能是因為天賦，可能是因為運氣。&rdo;

&ldo;齊霽，你明明什麼都有。&rdo;

他一言不發，只聽見身旁林奕一拳打在椅背上的聲音。

齊霽特別想沉進水裡，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讓水托著自己，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在萬籟俱寂里閉著雙眼，像被水沖得四處飄的水草。

此刻這個世界裡沒有嫉妒，沒有恐慌，沒有迷茫。

&ldo;齊霽！&rdo;

是誰在叫他？

&ldo;齊霽！&rdo;

隔著水波傳來的聲音好像失了真，又有種特意放慢的柔意。

&ldo;齊霽！&rdo;

沒有什麼柔意，這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他聽得真真切切了，腦海里便生出疑問來。

是幻聽嗎？是他的想像嗎？那個人明明在日趕夜趕地拍戲。

&ldo;齊霽。&rdo;似有似無的低喃中，他終於竄出水面，一眼對上岸邊女孩子低垂又抬起的眼眸，她看到他就眼睛一亮，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ldo;你嚇死我了。&rdo;她說。

齊霽還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ldo;你怎麼在這裡？&rdo;

&ldo;我請了假。&rdo;

他的心突然被燙了一下，卻又很快在一團水裡冷卻下去，好像有人在叫著讓自己快過去，緊緊抱著她，又有人在叫著讓自己遠離，不要因為一句話就什麼都可以。

齊霽微微撇過臉，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一邊是喜悅，一邊是刀口，兩樣都在，是不是就叫刀口上舔蜜。

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