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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引用新聞等複數資料影像也能成功拍出一部電影。哥吉拉電影到了昭和系列的後半(注40)。因為預算不足而一再插入過去作品的片段,也因此遭到批評,但這和本多的戰爭電影是一樣的情況。電影本來就是將各種來路不同的素材剪輯起來的成品。雖然「東寶怪獸電影」的特徵就是在一部電影中揉合「戲劇情節」和「特攝場面」兩種要素,但拼貼多種媒材的手法,本來就深植於電影這種藝術的特性中。而處在這特性之巔峰地位的,就是本多豬四郎與圓谷英二這對搭檔。
在深深吸引本多的《艾蘭島之人》當中,有漁夫和鯊魚搏鬥的場面,也有滿是驚濤駭浪的畫面,全片所要表達的就是大西洋的海洋生態充滿了險惡的威脅。雖然片中敬畏著海洋的冷酷,但同時也崇拜海洋的偉大。由於這部電影帶給觀眾強烈的印象,因此實相寺認為:「特攝技術的存在就是為了詮釋出人類和自然對抗的意境」。
不過,身為大自然威脅的延長,哥吉拉為何要以海洋為媒介將戰爭喚來呢?也許這是因為在拍《哥吉拉》之前,本多先拍過兩部以戰爭為主題的電影吧?《太平洋之鷲》以海為中心敘述聯合艦隊總司令山本五十六的故事,至於《再會吧拉寶兒島》雖然是以航空隊的故事為主,身為機師的主角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在最後保護戀人所搭乘的撤僑船。比較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仿佛為了悼念犧牲小我的主角,船上的女子合唱團以抒情歌的形式唱起了〈拉寶兒小調〉。這和《哥吉拉》里,女子合唱團唱出悼念罹難者的歌曲,進而打動芹澤博士的場面有異曲同工之妙。
無法將本多豬四郎看成是單純的和平主義者的理由,是因為本多是立基於戰爭所帶有的某種魅力和厭惡感,才會拍攝海洋題材。有一個關於他的拍攝起點的插曲,是本多自己向實相寺透露的。一九四〇年左右,本多曾在長白山(現今中國和北韓的國境交界處)中參與游擊戰。當時他在山頂上看到日軍開槍射殺逃難群眾的同時,另一頭的桔梗花美麗剪影卻也同時讓他難以忘懷。實相寺表示本多曾跟他說:「一想到在這麼好的天氣,在這麼美的花叢里得要殺人,就覺得很心酸」。
從本多豬四郎導演的作品裡,就能看出其中的特質。他的作品在描述人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時,不會用互相對應或互相比喻這種簡單手法加以詮釋。這也是為何本多不會掉進那種以怪獸隱喻人性醜惡的道德解釋。他有著紀錄片導演那種冷眼旁觀他人反應的眼光。雖然本多在創作時是屬於沉默不多言的專業導演,不過作品中還是會經常展現出能言善道的一面。只是他不是透過人類角色和怪獸來說話,而是以海洋、海浪的畫面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或許另一種說法也講得通:為了盡最大可能地使用東寶的拍攝用大水池,而安排了大量的水和海面的場景。但這還不夠。弗萊厄帝在曼哈頓拍攝的《二十四美元之島》(the enty-four dollar island)中,可以看到當地港灣和船隻的生活作息。還有《路易斯安那州的故事》(louisiana story)里,觀眾可以將美國南部的濕地美景一覽無遺。所以,有如要呼應這些紀錄片一般,本多豬四郎借著圓谷英二的特攝協助,在電影中活用各種海與波浪場景的影像,像是《空中大怪獸拉頓》(注)41里特別聚焦於因拉頓高速飛行而崩毀的大橋,以及承住大橋的水面;《大怪獸巴朗》(注42)里,巴朗飛過羽田海灣而揚起的波紋;《魔斯拉》(注43)里船隻航向嬰兒島時在海面畫出美麗的軌跡等。這些都是傳承弗萊厄帝的,導演賦予海面與水面的特色。而能夠徹底看出這種效果的,就是從海而始、以海為終的一九五四年《哥吉拉》。
第三章 終極武器間的對決
哥吉拉登陸本土
哥吉拉原本是自然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