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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街口的樹下,有一個小娘子戴著面簾,扶著婢女的手下馬車,她看起來極其優雅美麗,盈盈天姿如同盛放的水仙。
沈彥瀚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芙蓉園見過的那個。
他衝口而出:「你們快過來瞧瞧,可有人能認得,那是誰家的小娘子?」
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靠過來,朝外頭密密麻麻地遊人看去,果然人群中有一道倩影尤為顯眼。
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她們剛進京城幾天,只去過周夫人的娘家,寧遠侯府走過幾次親戚,周家幾個閨女能勉強認得,哪能知道街上隨便一個貌美小娘子是誰。
嬌蕊見沈彥瀚神色焦急,斟酌了一下,想了個法子為主解憂:「公子,只看一個背影哪裡認得出人,奴婢下去叫幾個家丁跟著她,看看是誰家的。」
沈彥瀚還未說話,周夫人便呵斥道:「堂堂侯府世孫,派人尾隨小娘子,傳出去成何體統。」
嬌蕊嚇得臉色一白。
沈彥瀚無奈道:「我就開個玩笑。」
「這裡是天子腳下,稍不留神便是一通彈劾,你還當是在天高皇帝遠的漠北呢,不可放肆!」
沈彥瀚是個心裡有數的人,肅然道:「阿娘教訓的是,兒子知錯了。」
周夫人接著說方才的事:「若是你肯聽話,阿娘覺得不如先相看相看戚尚家的戚暖暖。只是阿娘小二十年沒回京城了,不知道如今大門大戶都是如何相看的,是瞧畫像呢,還是隔著屏風說上幾句,或者是一起宴飲遊樂時遠遠看一眼,回頭我去你外祖母家先問一問。」
沈彥瀚坐下,長腿一伸,姿態瀟灑:「都成,我無所謂。」
雅間門外有幾聲喧譁,接著有人推門而入,一位衣著考究的管事拿著公主府的名帖前來,說二長公主與駙馬爺帶著公子郡主們正在蕭河裡樓船中賞燈飲酒,邀請周夫人前往一聚。
周夫人身為寧遠侯府嫡女,當年也是常常進宮的,兩位長公主都算得上周夫人的幼年手帕交,不過二長公主性子刁蠻,跟周夫人不是很談得來,言語中經常不對付。
周夫人遲疑的功夫里,一艘金碧輝煌的三層樓船出現窗外的蕭河裡。
周夫人無奈地看了一眼兒子:「走吧。」
樓船靠岸,湯曼安想,估摸是爹娘要接什麼人上船吧,她阿爹最愛附庸風雅,交了一堆窮酸朋友,她阿娘更是一向愛炫耀,這麼大好的顯擺的機會豈能錯過。
湯曼安並不在意這些,她趴在三樓最高處的雕花窗邊,托著腮看下岸邊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最喜歡看窮人們投射過來的艷羨目光,尤其是窮人家的女孩子們羨慕的模樣,看了真讓人心曠神怡。
因為臨近春闈,有許多年輕的舉子聚在一處,樓船一過來,那些有攀龍附鳳之心的,全都擁道岸邊,面露春色痴痴地瞧她,妄想著能被郡主瞧上,一步登天。
總之,這些人的種種做派,都讓湯曼安覺得十分享受。
她快樂地趴在船舷邊享受了一會兒飄飄然的感覺,待無聊了,正欲起身,驀然看見有個眉目飛揚,腰細腿長的青年將領,邁著大步走上舷板,心裡一動,目光忍不住追隨他。
周夫人進到樓船一層寬大豪華的主艙內,向二長公主和湯駙馬見禮。
湯駙馬昔日是個文弱美少年,如今上了年紀,也依舊文質彬彬,起身給她回禮:「周夫人一向可好。」
珠圓玉潤的二長公主沒起身,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周夫人好幾眼:「咦,怎麼回事,漠北那鬼天氣,竟然沒把你曬黑?」
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的,她竟然忘了招呼周夫人坐下。
周夫人眉毛一挑,索性當她招呼過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款款落座,又用眼神示意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