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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牧的身手本是天花板級別的,上一世他能從鐵板一塊的楚府里將證據和解藥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不是沒有原因。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因為這一世楚歇和太子的關係親厚,楚府素日裡都是一支禁軍格外護衛著的。且今日江晏遲恰就宿在府內,這一行偷盜之事就更易被捉拿了。
「太,太子殿下,您先出去吧。」楚歇臉色有些奇怪。
江晏遲靜默了一會兒,將袖中小刀緩緩抽出,「楚哥哥別怕。」緊接著目光挪到他身後那黑衣人身上,話卻是對楚歇說的,「我會救你。」
你這話說得我更怕了。
身後人察覺些許異樣,立刻揚聲喝道:「將你袖中之物丟出來!」
江晏遲的動作停滯。
這聲音似是有些耳熟。
楚歇被震得耳朵發疼,立刻附和:「丟,丟出來啊。」
「楚哥哥……」
「太子殿下,你先帶著人出去吧。」他的語氣幾乎是帶著些許懇求了,旁人聽上去只覺得他過分惜命,可江晏遲卻聽著覺得哪裡不對勁。
將手中短匕丟出,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楚歇竟像是鬆了口氣。
卻在二人都放鬆的瞬間,將袖中刀鞘飛擲而出,正打在持刀的那隻手上,逼得人棄刀連退幾步。
楚歇一被鬆開,江晏遲立刻掠身向前,足尖勾起地上的短匕首反手往許純牧喉頭一掃,擦著皮肉險些割傷那人。
踉蹌兩步站定,許純牧抽出腰側長劍,與太子殿下過起招來。
江晏遲驚異於此人身手之矯健,且總覺得身法有些熟悉,像是之前交過手的。
正在疑惑當口,聽著邊上撲通一聲。
楚歇竟然一下栽進池水深處,一時間沒能爬起來,在裡頭撲騰一下,又嗆了兩口水進去。
便是這分神片刻,許純牧循著契機,立刻翻身從窗外飛身而去。
太子顧不得兩頭,翻身跳進霧氣氤氳的熱水池子裡,將人腦袋先撈了出來。
「咳,咳咳咳……」楚歇彎腰吐了兩口水,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許久沒聽過他咳得這麼厲害,江晏遲聽著有些心驚,忙問,「怎麼樣,沒事吧。」替他拍著背脊,這才發覺觸手一片細膩如玉,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一下鬆了手。
楚歇失了支撐,一下沒站穩又跌進池子裡。
江晏遲只能再將人撈著,另一隻手伸進池子裡去摸他那件散在水中的裡衣。
摸了半天可算摸著了,可也濕透了,往那人身上一披,雪白的單薄一件根本不像能擋著什麼。江晏遲立刻將他身子壓低一些,藏在白霧裡冷聲:「愣著作什麼,出去追人!」
待到禁軍都趕出去了。
他便伸手將自己鑲玉的腰帶解了替他將裡衣束好。
指腹划過鎖骨,心口,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腰後。
光潔得沒有半點疤痕。
太子的眼神緩和,一抬眸眼前又閃過前世楚歇滿身鞭痕的手臂。
瞳仁一縮,將那一隻手從水池裡撈出來。
他是有些魔怔了,苦笑一聲,將手再塞進雪白的衣袖裡,替他穿好衣物。
「大半夜的,來這邊作什麼。」江晏遲一邊調整著他的衣襟,一邊才想著剛剛那黑衣人竟是挾持了這樣的楚歇,心底生了殺意,語氣卻輕緩,「你要沐浴,不會叫了人打水去臥房裡嗎。」
「太子殿下睡在臥房外頭,我不想吵著殿下。」
楚歇咳得太用力了,說話的嗓子有些啞。
霧氣蒸著那人如玉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脖頸細如長鶴,如今又在水中,更顯縹緲。
一瞬間,那池水像是發起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