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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昌平帝半年前病重起,楚歇身為掌印太監代傳帝意,擅權干政,短短六七個月內在前朝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排除異己,結黨營私。
手段之殘酷狠毒,令人談之色變。
楚歇環顧周遭,見只剩隨身保護的暗衛藏在遠處。
終於是一個人了。
他臉上半永久的冷笑終於能放鬆,揉了揉臉頰上的筋肉,將表情放鬆下來。
隨從架著富麗堂皇鑲金帶玉的馬車到了身前,楚歇調整好表情,端著下巴,施施然進了馬車裡,將兩側的門帘都拉開,門帘也是半遮半掩的。饒是如此,楚歇還是非常抗拒乘坐馬車。
「恭喜宿主,成功走完『迫害前太子』劇情。」
「嗯。」
將領口扯得更開些,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下一個劇情是什麼。」
「讓我解鎖一下……啊,加載出來了,是『與主角的初遇』。這個劇情簡單,又沒有血,又沒有暗室!」系統興高采烈地說道。
終於要見到小主角了麼。
楚歇剛停轎,便聽到府兵來報,說段瑟帶著孩子來了。
隔得老遠的高樓上,楚歇透過大開的窗看到裡頭坐著的那對母子。
十三歲的江晏遲。
唇紅齒白的,生得倒是一副乖巧模樣。
楚歇微微眯起眼。
這他媽就是那個四年後要將自己摁在菜市場,一百零八刀活活剮了的狗比崽子?
少年瞳孔漆黑如曜,眉目幾分雋秀,像極了他母親年輕時的風姿。
少年似是感覺到什麼,猛地一個轉頭,與自己四目交接。
有種偷窺被抓到的尷尬。
楚歇竟然被驚了一跳,這麼遠都能發現的嗎。
好吧,開工。
繼續走劇情。
「他來了。」
江晏遲話音未落,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先是家僕將門推開,進來兩位端著炭盆的下人將東西放下。
然後將四面的窗都打開,風吹進屋子裡,江晏遲聞到一股柏蘭的香氣。
再抬眼,便看到那人已經進來。
披著墨色狐皮長裘,手裡還端著錦緞套住的金絲手爐,黑色長靴裹著細瘦頎長的小腿藏於長衣之下。
大氅上點綴著朱紅的細絨,將小半張臉遮住,如紅梅夜雪,襯得他膚色如玉白皙。
這位掌印比想像中年輕。
且意外的,竟是個如此昳麗清雋的美人。
江晏遲跟在段瑟後頭,沒等二人完全站起,楚歇先客氣地說:「快快坐下,二位貴人不必多禮。」
楚歇坐在一張鋪著皮毛的座椅上,揣緊了手中暖爐,關切而惋惜地說:「這許多年,是娘娘和殿下吃苦了。」
段瑟聽了,鼻頭髮酸,眼淚便不自覺地滾了出來。
「倒也不算苦……就是阿予,跟著我實在可憐……」
楚歇眉頭蹙起一點,一個眼色,下人便把乾淨帕子遞給段瑟。
「楚大人真是好人,這世上,幾乎都沒有憐憫我們母子的人了……謝謝您,肯將我們從冷宮裡接出來……」
楚歇默默地喝了口茶,餘光卻看著身邊的小殿下。
心裡頭在想:苦不苦的不知道,這主角和他娘,倒是被冷宮養得格外單純啊。
楚歇將職業假笑拿捏得恰到好處,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唉,娘娘這苦日子可算是……」
咚咚咚。
有人敲門,楚歇回頭看到管事呈上一張畫押的狀紙:「是昭獄來的。」
那狀紙厚厚的一疊,上面濺滿斑斑點點的血跡。
楚歇白淨如蔥的手指拿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