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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燈亮了幾乎徹夜。
風吹竹林, 竹葉簌簌地響,可這風葉聲,甚至都掩藏不了主臥中的細碎聲音。
夜盡天明。
姜定蓉卷著被子幾乎將自己埋在被中不得呼吸, 滿頭烏黑長髮披散在枕被上, 本該是整齊柔順的頭髮,不知為何有些過分的凌亂。
寧楚珩起身離開一個多時辰後, 姜定蓉才慢悠悠翻身醒過來。
這一醒來,差點以為自己是被狐狸精吸走了精氣, 手腳發軟,腰酸背痛腿還抽抽。
她直接懶得動,讓石蘭端了小几來,在房中用了飯,又裹著被子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
心裡踏實了, 人都是懶散的。
回到王都第一天,姜定蓉連床都沒下, 白日裡睡足了養精蓄銳, 夜裡又跟著寧楚珩盡興胡鬧了一場。
直到第三天, 王庭中忍不住派了大監來催促她,姜定蓉才慢悠悠準備入王庭去述職。
英王一死,這幾個月不知道陛下是想通了還是沒有想通,再也沒有提過英王死前的事。只叮囑姜定蓉,把東境一定要整治得乾乾淨淨, 絕不能留一點後患。
等姜定蓉去王庭見到陛下時, 忽地發現,不過幾個月不見,陛下像是驟然老了一大截,鬢角花白的頭髮藏不住, 眼角的皺紋使得他雙眼耷拉,眼神無光。
而當姜定蓉一點點回報關於東境之事時,陛下坐在案前,手撐著頭,不到半個時辰,險些閉上眼睡著了。
姜定蓉等候了片刻,大監悄然給陛下換了一盞熱茶,陛下像是忽然被驚醒,強打起精神繼續聽姜定蓉述職。
姜定蓉按捺心中所想,一絲不苟將東境之事交代完畢。
至於英王,不是她動的手,死了幾個月了,陛下也不會來找她。她也直接不提,就當沒有這個人。
姜定蓉猶豫片刻,拱了拱手:「陛下,關於和王絡冶合作投毒之人,姜召祿,臣已經拿下了。」
這個消息她讓兄長早早傳遞迴了王都。
她不在,寧楚珩不在。姜涵光只要使點手段就能把人弄走,或者殺了。
所以姜定蓉派人回去說姜召祿在她這裡,但是被鎖子鎖在籠子裡,陛下不如等她歸來整理好所有的卷宗,再審訊。
陛下似乎是對姜召祿的存在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在得到消息之後始終沒有傳召過。
如今聽姜定蓉提起,陛下輕嘆:「你審了就是。這種狼子野心之人,別讓他攀咬了別人。」
姜定蓉一聽,有些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陛下,姜召祿能吐露出來的,也只會是最後的真相。
他根本無人可攀咬。
回到楚王府,姜定蓉從石蘭那兒拿了整理出來的幾封信,放入小盒子中。
那是兄長這幾個月斷斷續續給她送來的信。關於葉小戌的。
當初幸虧阿兄來的及時,保全了葉小戌的性命。只是這見了血的毒,到底傷身。葉小戌被阿兄帶回王都,治了足足兩個月,葉小戌年紀小一直受傷不斷,傷了根本,體虛得厲害,阿兄上個月趁著還未轉冷,請陛下放人,他將葉小戌帶回北楚去調養身體。
葉小戌當時身為阿兄的病人,開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幾乎是被綁著拖去北楚的。
期間阿兄也經常寫信給她,告訴她葉小戌的情況。
最後一封信,是她從東境啟程前剛收到的。
阿兄說,葉小戌已經能一拳打死一頭牛了。阿父很喜歡這個話少乖巧的小孩。
姜定蓉將信封收起,起身拿了件斗篷裹上,去地窖里看看姜召祿。
姜召祿被關了幾個月,期間一直沒有人來審問他,恐怕心態早就崩潰了。
姜定蓉想的挺好,見到人,只怕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