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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是家藥鋪,天生笑面的男人買完藥還時不時推銷一下他那古上傳來的、秘制的膏藥。青澤看了看他衣服上的補丁,替他抓走了一個偷藥賊。
又走到一個戲台旁,上面卻不是鑼鼓喧天,唱的是梁祝,舞的是化蝶。
青澤看得很認真,多放了幾枚銅板。
離開的路上,突然被一個小女孩拉住衣擺,仰頭看著他,怯生生地說:「哥哥哥哥,買朵花吧。」
青澤定睛看了一眼。
她手裡提著的花籃里只放著孤零零的一朵花,也不知叫賣了多久,已經有些蔫了。
小小的、白白的,很不起眼的樣子。
竟然是殷洛曾經送給他的小小野花。
小女孩又說:「大哥哥,您生得這麼好看,穿得這麼體面,這花最能襯您的身份了。」
青澤接過花,小心收了起來,抱著小女孩說了會兒話,跟著女孩回了她的家,治好了她臥病在床的母親。
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青澤撿到一個破破爛爛的、被人丟棄的花燈,好好捋平整了,搗了點漿糊粘起來,放上小小的燭芯,找了個江畔,讓它終於像別的花燈一樣亭亭開在夜色里,又隨水流漸漸遠去。
看夠了,往回走。
落腳的地方是個小小的破廟,回去時已是下半夜。青澤摸出小小的鱗片,親了一下,慢慢閉上眼睛。
天上突然淅淅瀝瀝下起雨。
那一天晚上,他終於又夢到了應龍。
不染花,不染花,潔白勝雪的不染花。
不染花,不染花,皎皎似月的不染花。
不染花,不染花,至死不渝的不染花。
孑立於一片焦土之上,遠遠地看著很灼眼。
它白得像遙不可及的雲朵,它象徵著世間最純潔的愛情。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洪荒里與別日並沒有太大區別的一天。
不染花沿著溪水向下流淌,應龍的視線也隨著花瓣向下游移。
白澤正坐在溪水旁。
白澤的頭髮並不似平日裡那般直,微微卷翹著,看起來頗有些散亂,身著一身從未見過的青衫,握著一根用樹枝做的杆,另一頭綁著細細的繩,繩尾浸沒在溪水裡,眼角微微上吊,一邊垂釣一邊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
溪水清澈見底,一尾尾魚從釣魚線旁悠然地游過,鱗片盪起亮晶晶的水波。
卻沒有一尾掛在了鉤上。
應龍微微歪起腦袋,沉默地看著,心裡有些疑惑。
小小的白色花瓣笨拙地一頭撞了上去,掛在了鉤和繩相接的地方。
魚竿被微弱地拉扯了一下,白澤一個激靈坐直身體,抬高魚竿。
魚鉤脫水而出的一瞬間,上古凶獸清晰地看見——
那根小小的鉤子直直的、一點彎曲的弧度都沒有,似一根被磨鈍的粗針。
年輕的上古神獸把一個本就釣不起魚的鉤子丟進了溪水裡,愜意無比地托腮看著本該是獵物的游魚在鉤旁自在地搖擺。
白澤把那朵花拿在手裡,看著被鉤破的花瓣,嘆了口氣。
他說:「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小花,非要撞到我這樣直的鉤子上來?」
那個笨笨的小花不知所措地攤在他掌心裡,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撞上來。
白澤看著看著就笑了,準備把它丟回溪水裡,鼻尖卻微微抽動了一下,停下動作,放在鼻下細細聞了聞。
淡淡的血腥味兒下面裹著從未聞過的、不知是誰身上的味道。
白澤露出了有些詫異的神情,環顧四周,又看向上游,最後怔了怔,低下頭,聞了聞花瓣。
有些破損的白色花瓣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