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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不願我住你府里麼。」許純牧這麼說著,可並沒有慍怒的意思,「無妨,我搬去我兄長那兒也成。」
「倒也不必那樣急。」楚歇幾分親近地坐在他身旁,「你今日究竟聽了幾句?」
許純牧未答反問:「你為何要騙太子殿下,說你是許家的小侯爺?」
「我……」
「若是不想答,也便算了。」許純牧像是有了些猜測,並不著急追問。
「可我有事求你。」
竟用上了求這個詞。
許純牧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瞥了眼那鳳仙花:「你說。」
楚歇伸出手,教許純牧看清了他尾指上的一抹殷紅,說:「你……你能不能照著這個,也染個指甲。」
他嘆了口氣,像是有幾分無奈:「你行事倒是縝密得很。」
許純牧是武將,應當最厭惡這些塗脂抹粉一般的小女人做派,楚歇原以為會費一番功夫才能說服他,沒成想他將左手往楚歇面前一遞:「塗吧。」
楚歇仿著江晏遲的動作,先摘下幾朵滿開的話揉成小團再捏碎,細細塗在許純牧乾淨的尾指上,還小心地不碰著旁邊的皮肉。
真是個精細活兒。
待到細緻地塗完了,許純牧想到什麼,想解開他的衣裳替他看一眼背上的傷。楚歇卻抱著一筐花邊走邊說:「無妨,桃厘會替我上藥的,你的傷藥很好,還得謝謝你。」
聽到這一句謝。
許純牧眉頭緊緊皺起。
總覺得眼前的楚歇不大像前世記憶里的模樣。
但是說到底,前世他也根本沒這樣深入地和他相處過,許多事情更是在他死後才知道……說到底,楚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興許從未懂過。
這一世重生,他沒有參與金還賭坊事件,甚至連京城都未入。
是想看看當年若無自己自己為是的插手,楚歇究竟想做的是什麼。可未成想金還賭坊楚歇還是敗給小太子,毒殺東宮,小太子還是活了下來。
一步一步,又與前世無異。
這究竟是為什麼。
江晏遲是你一手扶持起來的傀儡,為何你一面殺他,一面又要救他。
對待鎮國侯府的態度亦如是。
爭鬥了十年,好幾次都是從爺爺許邑手中死裡逃生,自從掌權後也是處處打壓許氏。
可偏偏暗地裡又裝作許家人去襄助小殿下,討那未來新君的歡喜——許長陵在京久居十年都沒有得半點功名,一朝成了禁軍副統領,此事也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如此行徑,豈非自相矛盾。
越是接近,越覺得此人是一個謎團。
可有一點許純牧是幾乎能確定的——楚歇,一定與當年的永安之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前世他才會瘋了一般地去陷害陳蓮洲,將他當眾車裂而死。
他凝望著尾指的一抹嫣紅,像是一團火焰燒在指尖,將他向來冷淡的魂魄燙傷。
他不能讓楚歇殺陳蓮洲。
陳蓮洲一死,楚歇一定活不了。
所有的謎題總會有解開的時候,但是在此之前,楚歇不能像前世一樣,不明不白地被絞殺在著皇城洶湧詭譎的暗流之中。
一夜未眠,次日許純牧方醒,便又聽聞小太子在門口邀請自己去西城門外圍獵。
這江晏遲倒是三天兩頭地往楚府跑。
許純牧淡聲回絕了他,抱拳作揖時尾指的鮮亮引人注目。江晏遲明顯注意到了。
待到那人離去,小喜子跟了上來,在江晏遲耳畔小聲嘟囔:「殿下,是不是您多疑了,您看這小侯爺尾指上也有痕跡,那阿牧公子定就是許小侯爺。」
江晏遲目光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