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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先生……這樣抱著寶寶會舒服一些,也不會鬧吵。」孩子還一直哭著,還指著他哄哄,哪裡能讓他這麼一直舉著,育嬰師只得壯著膽子上前教授這位養尊處優的僱主怎麼抱孩子。
褚瑴進來得急,身上還是進門的那身,西裝大衣筆直得沒有一絲褶皺,育嬰師的手愣是沒敢上去,只是虛晃著手讓他將一手托著孩子後頸和頭,一手繞過身子抱住攬入懷中,調整了兩次才勉強像那麼回事。
這個僵硬的懷抱也不大舒服,孩子還是哭著,但可能是哭得累了,只是哭鬧到也不掙手蹬腿兒,褚瑴垂目看著懷中的孩子,眼底全是複雜,這個孩子自出生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仔細看。
孩子才出生幾天,眉眼沒長開,這會兒又哭得臉紅眼腫的看不出到底隨了誰的模樣,手手腳腳都小小的,團起來就一個巴掌大,可就是這麼個小東西卻差點要了生他的父親的命。之前挨著父親還乖巧,今天這一頓鬧才知道果然是個有脾氣的。
褚瑴抱了一會兒,漸漸適應了懷中這點重量,看著張著嘴嚎鬧的小東西,撤出一隻手撥了撥他的下巴。褚瑴自小養尊處優,一雙手除了握筆捻紙,在沒做過別的,指腹柔軟指甲圓潤光滑,撥弄孩子柔軟的下巴連紅都未紅。
小傢伙哭得有些久了,被摔之前已經安安穩穩睡了兩個小時,這會兒哭得又累又餓,下巴上撥弄的手指讓他簡單的小腦袋以為是育嬰師餵奶前的小動作,漸漸收了些哭聲,小嘴巴一嘬一嘬憑著本能尋找食物。
褚瑴沒養過孩子自然也從未跟這么小的孩子親近過,家裡有子侄輩的孩子誰也不敢往他跟前湊,抱孩子都還是平生第一次,看孩子勉強收了些聲也不知道趁勢再哄哄,結果小傢伙久等不到食物,癟著嘴又想哭了。
褚瑴見他癟嘴,又撥了撥他的下巴,小傢伙嘬著嘴,如此反覆,小傢伙漸漸就收了聲。
屋子裡哭聲終於停歇了,一屋子的人隨著哭聲漸歇屏住了唿吸,瞠目結舌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誰都沒有想到褚瑴真能將孩子哄住,莫嫌聽著孩子的哭聲漸收,緊吊著的心堪堪鬆了一口氣,又想著孩子在誰的懷中才被哄住,那鬆了一半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第七章 既然承認,自然接受
育嬰師和醫生跟著已經安靜睡著的孩子在各個檢查室來回穿梭,執意跟來的莫嫌眼睛不方便加上身上的傷並未恢復好,只得坐在輪椅上待在貴賓候診室等待結果。位於富人區的高級私人醫院,只接待能支付昂貴診療費用的富人,偌大的候診室除了他和靜坐一旁的褚瑴,並無旁人。
已經漸漸習慣了眼盲帶來的不便和難熬的莫嫌發現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他仿佛又回到了woto那段讓他幾乎要崩潰的眼盲初期,驟然失明,除了不能視物帶來的不便,最難捱的是不知晝夜時間交替的茫然,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數著數字來確定時間的流逝,數完一個小時他就在牆上劃下一筆,他要摸著那些刻下來的痕跡和越來越大的肚子才能知道時間,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慢慢適應這種黑暗中的不便,慢慢不再崩潰的數著數字來計時。
現在這靜默的候診室,讓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但又與那個時候不一樣。
離著輪椅不遠的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即便是不聲不響,存在感依然強大到讓人惶惶不安。
從最初相遇到現在,他依然鼓不起勇氣主動跟他說話,此時此刻也一樣,即便是這樣尷尬的獨處,他也不敢。
他從未想過會與這傳聞中的男人有交集,但命運似乎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跟他開著玩笑,所有的應該和不應該,都發生了。
如同浮萍一樣飄泊了二十年,他的人生從來都是」迫不得已」,甚至於出生都是原罪,這短短小半生,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以後……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