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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一會兒,出現一座山。沒何樹木,只是一塊突起荒地般的隆丘,看起來也像是人類的乳房或臀部。偌大的土地各處都散布著這樣的山。
這片土地究竟綿延到何方?
放眼望去都是相同的景色,奔馳在永無終點的土地上的孤絕讓我戰慄,另一方面,卻也有種獲得解放的舒暢。
我鑽進行李袋。
依偎著馬匹的搖晃,我闔眼睡著。
「然後,」多姆老弟準備萬全般望著我,「回過神時……」
「嗯。」
「我來到這附近。」
「原來如此。」
多姆老弟在我胸口搖著頭,鬍鬚規律地震動,我仿佛在看精巧的模型。
「馬呢?你騎來的馬在哪裡?」我維持仰躺的姿勢左右張望。雖然把神經集中在耳朵,卻沒聽見腳步聲。
「不在了,我已和馬道別。」
那種說法簡直像是拋棄長年交往的女友,滑稽好笑。
「你移動多遠?呃,你騎了幾天馬?」
「我不記得幾天,也不曉得距離。」
「你們的國家現在情況如何?」
「不清楚。我煩惱著怎樣才能回去時,不經意發現你。」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這也是我得思考的問題。接下來有何打算?我想像起自己會不會一直躺著,曬成人干,變成標本。不能斷定全然是妄想吧?標本的說明牌上該不會寫著「戴綠帽的男人」?啊,果真如此,我手裡的股票怎麼辦?股價會怎麼變動?應該先確定一下收益再出門的。處在什麼狀況還擔心這種事,我不禁要苦笑。
「那繩子不是很容易解開。」
多姆老弟說,我才注意到自己不停在扭動。我搖晃身體,嘗試鬆開綁在身上的藤蔓。
「難道……」我腦中浮現一個點子,「這樣下去,藤蔓遲早會枯萎,變得脆弱,到時就能切斷這繩子。」
「或許吧。」多姆老弟沒嘲笑,也沒佩服,坦率地同意。
「不過,還沒等到藤蔓枯萎,我可能會先凋零。」我不由得嘆氣。「而且也會飢餓,失去體力。」
「或許吧。」
「你一開始說,希望我聽你的故事,因為你的國家面臨重大危機。現在我聽完了。」
「嗯,是啊。」多姆老弟打了個哈欠。剛剛他提到,哈欠只是無意識的生理現象,並不表示他覺得無聊或悠哉,但不管從哪個角度,怎麼看都缺乏緊張感,就是一派悠閒。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我走?要我聽你的故事,我也聽完啦。」
多姆老弟倏地站起,拉長背脊,回望右側,仿佛在嗅聞遠方的氣味。
怎麼啦?我正要出聲,他開口:「非常非常多的士兵,正要前往我住的城市。」
「咦,鐵國的士兵嗎?」
多姆老弟點點頭。「我不是騎馬來的嗎?我一直躲在行李袋裡。」
「馬中途沒停下嗎?」
「馬愈跑愈慢,偶爾會停頓,換成踱步。」
「馬跟你都餓了吧。」
「是啊。行李袋有少許蔬菜及穀物,喏,和『遠方來的老鼠』騎來時一樣。我吃了那些東西,所以還好,但馬似乎很難受。不過,途中有能喝水的地方,馬得以暫歇一會兒。那裡能喝水,也有馬能吃的草。」
「你是在哪裡下馬的?」
「那裡。」
「那裡?那裡是哪裡?」
「就是喝水的地方。我跟馬喝水時,遠方傳來腳步聲。是非常吵鬧、粗暴的聲音。」
「粗暴的聲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