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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以,你——」
蛇打七寸。
簡以太了解簡懷年的盤算,與其等他開口,不如主動出擊。對上父親略顯錯愕的目光,她眼神篤定,認真:「爸,雖然這幾年我在國外,不清楚公司的運營狀況,但是簡氏的股價一直在跌,我想公司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對嗎?」
「是有幾個大項目的資金運轉出了問題。」
簡懷年嘆氣,又道,「但是小以,爸爸還是希望你的婚姻不摻雜太多利益,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你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模範家庭、模範丈夫、模範父親,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簡以一直生活在虛幻的幸福生活里。她也曾想過,到底是她的父親太會偽裝,還是他確實愛過母親和他們的家?
但從她得知簡懷年與秦舒的兒子只比她小兩歲開始,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已經不重要了。
然而,此時此刻,簡懷年將答案明晃晃擺到她面前——為了替兒子鋪一條順暢的路,他可謂費盡心機。哪怕自知理虧,也要試探她,確保萬無一失。
簡以忍住胃中不適,眼露憂傷:「大局為重。何況公司也是外公的心血。」
提及故去的老丈人,簡懷年沒法不動容,心中愧意更甚,「小以,我和你媽媽的事——」
「都過去了。」
簡以打斷他的話,掌心覆上父親的手背,可惜丁點兒溫熱無法傳至心臟,「爸,我們是一家人。」
沉默良久,簡懷年輕拍女兒的手,眼中含淚、似是感慨:「小以真的懂事了。」
簡以淺淺笑,小酒窩隱隱浮現。
今日她所言,字字是真,亦句句是假。
浮誇謊言騙不了精明的老狐狸,虛中有實才最自然。
談到後來,簡懷年主動說,你不是想去公司看看?明天叫老張送你去,到公司轉轉也好。
簡以想,第一步應是走對了。
只是狐狸多疑,前路漫漫,仍不可掉以輕心。
夜漸深,簡以起身準備回臥房,還未走到門邊又被簡懷年叫住。
「小以,其實比起徐家和聖馳,傅氏和我們在業務上會更加契合。」
簡懷年替她擴大聯姻的選擇範圍,笑問:「爸爸記得你和傅聽峴是高中同學,這幾年還有聯繫嗎?」
三個字勾起細碎砂石,擲入水面,令平靜幽潭起漣漪。
書房護眼燈失效,極度刺目。簡以眼睫輕顫,指尖不自覺微蜷,神思有些恍惚。
很快,她調整呼吸,淡聲回:「沒有。」
兩人在不同的國家留學,沒聯繫也屬正常。簡懷年點點頭,「那小子去年回的國,現在可了不得。聽說最近傅老爺子在為他物色對象,要不要爸爸替你牽個線?」
「你們有三年同窗情誼,總會更合拍一些。」
話說的好聽,看似為她著想,實則垂涎傅氏這塊誘人的肉。
簡以手握拳,指甲微陷掌心,「暫時不用,看明天見面的情況再說。」
簡懷年倒也沒勉強她。
畢竟徐家和聖馳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解決當下之困。
回到臥房,簡以整理好紙箱,打開柜子準備收起來時,一眼瞧見隱藏在角落裡的薄荷綠皮箱。
她蹲下身,伸手輕觸。
失神。
記憶是個奇怪的東西。
三年光景,能被壓縮塵封在一個小小皮箱之中,卻又會因忽然聽到某個名字而充盈膨脹,如洶湧海浪席捲而來
傅氏,傅聽峴。
不能再想了。
簡以關上櫃門,將煩亂的思緒暫時寄存於皮箱。
現下她不能有絲毫的分心,否則將會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