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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腳步咚咚,掀開床簾的聲音也重得很,她聽見屋裡人揪了什麼東西往外走。
燕衡一言不發,眼底陰鬱流淌,直到走到她面前,才緩下表情,輕輕勾出一個不情願的笑。
「石板硬,對頭不好。」他把軟枕塞進明纓仰著的頭下,咬牙,「……對自己好點。」別再讓他這麼頻繁地翻山過來做任務了,好嗎?
「奧,哦哦,謝謝你。」明纓放下翹著的腳。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燕衡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對她好,雖然喜怒無常,但沒有再傷害過自己,她面對他便隨意起來。
任務完成,燕衡立刻面無表情,打開院門揚長而去,只有那略重的步伐宣示著他壓抑的殺氣。
前幾日的多次任務,他已經學會了壓制情緒,速戰速決。
等燕衡離開,明纓又看了會話本子才爬起來去巡山。
山上樹木蔥蘢,陽光透過縫隙變成圓圓的光斑灑在草地上,樹下青草茂密,叢間擠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花。
來溪石山已經有半個月時間,明纓雖沒修煉過,但因為機緣的緣故她的修為漲了不少,更加耳聰目明。
她隨手拽了根狗尾巴草玩,眼睛環顧四周,腳下不停往山上去。
遠處樹上傳來極輕的窸窸窣窣聲,明纓立時豎起耳朵往聲源處張望。
聲音暫止,一陣寂靜。
她扔了已被她揉搓得不成樣子的狗尾巴草,踮腳緩緩向前走。
「嘭!」
一蓬拳頭大的草球從樹上扔下來,明纓閃身躲過,落地的草球滾了幾滾,忽地炸開。
草球沒什麼攻擊力,只是炸開瞬間草籽漫天飛舞迷了明纓的眼。
她顧不得迷了的眼,強行睜著看人往哪裡跑,那雙眼睛迅速泛紅溢出水光。
不遠草叢窸窣,一個矮小的奇異身影在樹林間狂奔。
明纓想起來真人提醒過她近日門裡有妖邪潛入,立即循著追過去:「站住!」
她邊跑邊找出通訊牌:「真人,弟子方才在溪石山里發現妖邪,弟子修為恐怕不足以將其捉拿,請真人速派師兄師姐來支援!」
那小妖跑得極快,幾根觸手在空中晃舞著抓住枝椏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沒一會便消失不見。
明纓急著往前追,沒注意到腳下藤蔓,一不留神被絆了個四腳朝天,順便滾了幾圈。
草間藏著許多尖利小石子,磕得人生疼。一時間她眼手腰腿一齊疼,全身沒有不疼的地方。
明纓坐著緩了緩才爬起來,再想追已經不辨方向。
「出息。」她一抬眼便見燕衡站在身後,他嫌棄地睨她紅腫的眼眶,以為她摔倒後哭了一場。
明纓沒說話,被草籽迷了的眼又澀又疼,一轉眼珠便不住地流淚。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燕衡,裡面沒有什麼情緒,只有溢滿的水光,潤的發亮。
燕衡見過許多女人流淚,崩潰嚎啕的、麻木絕望的、平靜溫柔的,很多,他大都覺得聒噪,繼而厭惡她們的婆娑淚眼,然後能殺的就殺了。
但現在看見明纓漲紅水潤的眸子,他除了微妙的嫌棄,再無其它感覺。
這樣的人,也會哭嗎?他以為她不怕死,就不會哭。
做了十多次任務,他頭一次沒有生氣,因為任務趕來時的不耐煩也化為平靜。
「能走嗎?」
明纓試試腿腳,好像腫了些,不過走應該沒多大問題,可能會瘸一點:「沒事,能走。」
燕衡在一旁,走幾步便停下等她一瘸一拐地追上來。
等了幾次,他不耐煩了,在前面蹲下:「上來。」
明纓誠惶誠恐。
雖說在他面前隨意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