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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笙笑道：&ldo;參見陛下，參見賀大人，參見川公公，參見海棠大人。我今日是陪著我家公子過來的，剛才去如廁，路過此地聽見我家公子的曲子了，我就看了一眼，誰知是陛下在此。我不敢驚動，只得呼喚海棠大人。&rdo;

樂音坊是清館，朝中大臣若有人來此，多半是清高傲骨的言官一派。

李祐溫笑道：&ldo;這可湊巧，沒想到拋磚還真能引來玉。清笙，若是你家公子一人在此，你就把他喚過來吧。&rdo;

清笙低頭說道：&ldo;公子今日無事，只是自己過來聽曲的，我這就去傳陛下口諭。&rdo;

須臾，身著錦衣華服，腰佩白玉笛的顧江離到了亭子。屏退了樂伎，眾人互相見禮不提。

李祐溫笑道：&ldo;看來朕一出宮就和顧愛卿有緣啊，古人說傾蓋如故也不過如此。&rdo;賀希夷垂眸不語。

顧江離和煦的笑起來：&ldo;陛下如此說，臣不勝榮幸。臣還要祝賀陛下得收良將，寶劍新硎。&rdo;

宮中藏著許多各府的暗探不是什麼秘密，只要不過分，帝王們總是視若無睹，畢竟人至察則無徒。

前幾年當時還是皇后的錢婉丟了中宮的牡丹鳳凰印，強行要搜宮中的所有太監，連冷宮的都沒放過。最後雖然是找到了印，卻也發現了幾十個各家的暗探，搞得錢婉騎虎難下。

因此李祐溫並不驚訝顧江離能這麼快的收到消息，況且顧江離這麼直白的說出，也是坦誠相待的意思。

李祐溫並不多問，只是笑道：&ldo;顧愛卿口說無憑，可有什麼賀禮啊？&rdo;

顧江離討饒道：&ldo;陛下，臣不知今日得遇陛下，故而未帶賀禮。&rdo;

李祐溫摸摸下巴，說道：&ldo;朕也不要那些俗物，只有顧愛卿的心意最重要。朕看到顧愛卿帶了白玉笛，可是朕親賜的那一支？&rdo;

第10章

顧江離溫和的笑起來，知道李祐溫的意思，解下腰間的白玉笛，說道：&ldo;確實是前月陛下所賜，臣今日因著是來樂館，所以佩了玉笛。臣剛知樂音館今日沒有新曲，不如臣為陛下奏一曲，以賀陛下之喜。&rdo;

賀希夷那日中秋宴來得晚了，不曾知道賜笛之事，此時一見那白玉笛，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幾分震驚無措。

李祐溫笑道：&ldo;如此正合朕心。只是笛聲比琴聲更清越，獨奏未免單薄。今日入館隨俗，朕給愛卿的笛音配樂如何？&rdo;

顧江離微微訝然，隨即內心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笑道：&ldo;陛下雅興，如此正好。可是樂伎已退，席間無琴瑟，陛下可是再召人拿琴？&rdo;

李祐溫道：&ldo;不必。&rdo;

隨即一轉手，在賀希夷腰間抽出了那把寒光凜冽的窄長陌刀，眉目疏朗，笑道：&ldo;彈劍為卿助之。&rdo;

顧江離眼中光亮更盛，抬手輕舒廣袖，將白玉笛橫在唇間，一曲悠揚清越的旋律慢慢溢出。

笛聲輕快，百轉千回，如同幼鶯初啼，春芽初發。高音處如白雲出岫上九霄，低音處如流水暗淙淙。盛京一切明媚的清雅的繁華，都揉碎在其中。

館裡暗香浮動，晚風送來習習水汽。顧江離的髮帶和衣邊微微飄動，材質細膩，暗紋滾動。

清貴公子，持笛而立。面似羊脂玉，色如春曉花。亭中諸人看著這一幕，都不禁心中怦然而動。

唯有李祐溫還帶著慣常的漫不經心的笑容，眼波隨意，和著笛聲的節拍，輕彈手中的長劍。

彈鋏聲微沉，寒氣肅殺，尾音輕輕的震動，仿若龍吟虎嘯，使樂曲柔情中又帶鐵骨，倒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