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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凝。
「醒了?做夢了?靈修竟然也會做夢?」九凝聲音有幾分乾澀,那眸眼仿佛因著常年受泑山仙障迷霧而朦朧濕潤,他沒有錯過她方才那驚喜繼而失落的表情,神色略有幾分僵硬,眼睛從她臉上撇開。
「你怎麼……找到我的?」蘇綰驚愣地看著他,「你快放我下來!」
「你確定你要下來?」九凝冷聲地說道,抱著她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此時蘇綰這才留意到,他們此刻正在……海上行走?是無邊無際遼闊的海,看不出深淺,顏色暗淡。
海?哪裡的海?
「這是……入的幻象嗎?」蘇綰有些驚慌,上面依舊是一個冰洞一般的世界,四周折射著晶亮的光,跟方才入冰洞時無異,可以確定這裡還是在這鐘山里,可九凝腳下,此刻卻像是深海一般,一陣陣浪潮隨著他的走動而翻湧。
「不知道,不過,咱們都快死了,是不是幻象也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說,仿佛為了安撫她,而特意放輕了聲音,然後大致給她解釋了一下她誤入死門這事。
「死門?」蘇綰聲音隱隱有些發顫,難怪她會做那場夢,靈族瀕死就會做夢,可那夢也沒告訴她這會兒要怎麼死啊……
不過她並非是誤入就是了,她那分明是義無反顧地跑進來的。
「——那司空墨白呢?你有看到他嗎?你能碰上我,那你碰上他了嗎?」
「司空墨白、司空墨白,小綰兒,你搞清楚狀況沒有,我們都快死了,你還想著司空墨白?」九凝眉頭緊皺地和她說道,顯然提起這名字他便有些不耐煩。
「你到底見沒見著他啊?」蘇綰當下心焦如焚,迫不及待地繼續追問道。
她先前尋到這個冰谷的時候,本也是十分糾結到底要入哪個洞門,八個洞門,聽數字都不難推測這裡應該設了陣法,可是她極少接觸這些東西,這會兒更是無從判斷抉擇,後來就憑藉著幾分運氣,掏出了天鶴石,一個一個地跑到洞門口試。
意外的,竟然其中一個亮了起來,她當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白雪看久了都得雪盲症了,才產生的錯覺,她拿出來那一刻根本不抱有任何天鶴石會亮起來的心思,可是這會兒,這顆黛青色的天鶴石,它確實名副其實地亮了起來。
並非若隱若現的光,而是大亮,這證明他就近在身邊。
蘇綰難以言喻自己當時心裡的緊張和急迫,完全不管這進去到底是什麼,前面到底是火山熔岩,還是深淵懸崖,義無反顧地沖了進去。
九凝看著蘇綰那張緋紅退卻只殘留了瓷白色的臉龐,她著了很嬌艷的妝容,紅唇微張,反而更顯蒼白柔媚,杏眸如一潭秋水,仿佛裡面只容得下一個司空墨白。
他沉默地頭一回湧出了幾分說不清楚的酸澀感,那種如今分明只剩下她跟自己,可她還在一旁念叨著另一個人,一種名叫嫉妒的惡意又再次湧上心頭,九凝心裡跟一團烏雲一般,一滴濃墨染了一池暗涌的清水,橫亘在胸口,又迅速將其埋藏。
他用著不太生硬的口吻重複地又說了一遍:「我沒有看到司空墨白。」
確實沒看到。
尋常人入的死門,那真的就是一個死門,這裡的尋常人包括蘇綰,也包括他,腳下這片陰沉的海水便是劫。
可司空墨白卻非尋常人,體內有神血,仙脈與燭龍神力融合的他,痛苦卻又堅韌地活著,老天除了折磨一下他,再折磨一下他身邊的人,都拿他無法,在這裡自然也不會被神血原主人所施下的法陣而死。
司空墨白估計確實就在身邊,但是卻有屏障將他們隔開了,互相看不到。
可是九凝不想說,他什麼也不想說,他此刻抱著蘇綰踏過這片不明前路和終點的海域,就這麼走著似乎也不錯,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