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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灯阴影后边传来的声音冷峻、单调，不带丝毫感情，音质却清脆，过耳难忘！

“我哪知道，要不你猜猜？！”椅子上的黄毛青年梗着脖子摊开了双腿，摆出一脸的无所谓外加满腹牢骚和不高兴！

“姓名！”负责询问的女警，声音比刚才更冷，语调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傲慢。

“江叶林，满意了吧？！我要喝水！”黄毛青年转而架起了二郎腿，一边盘算着对方的年龄长相性格脾气，虽然这会儿除了刺眼的灯光，啥都瞅不清楚。

“年龄！”桌子后边的声音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黄毛提出的喝水要求。

“没水喝你就自己猜去，哥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等我出去，有你们后悔的！”黄毛气往上冲，咬着牙道。

僵持！悄无声息中，突然一杯水被重重的顿在了枷住身体的椅子托板上，三分之二溅了出来，冰凉的水打湿了黄毛的t恤前襟，闭目养神的黄毛被吓了一跳，等睁开眼睛，一个曼妙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强光的后边。

“装神弄鬼谁稀罕！走路不带声音吓死人你赔命啊！”端起纸杯把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一饮而尽，舔着嘴唇的黄毛拍着椅子吼道。

“年龄！”灯光后的声音依然不为所动。

“哥今年20，明年十八！小丽呀，你这是跟哥弄哪样？要不你放我出去，哥带你去喝冰茶，刚才这事咱就不计较了！”黄毛眼一翻，胡言乱语瞎诌起来。

“职业、住址！”女警言简意赅的跳到了下一个问题，根本不跟自称江叶林的家伙纠缠。

“好吧，被你打败了，我说了就能走对吧？复兴门外大街11路公交站附近练摊，你要说无业也行，福利院长大，没考上大学，咱就一练摊养活自个儿的主，住址在铁二住宅区家属院87号东院平房3号乙”

“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吗？”这一次女警的声音放柔和了一点，或许对江叶林的表现稍稍满意了一点。

“警察大姐，好妹纸，我确实，一头雾水，大清早还没醒就被你们破门而入从床上摁到地上了，还没反抗就叫人打晕了，再一睁眼，得，哥就在这了！我确实是冤枉滴！啥都不知道呢！”

江叶林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包，双手间冰冷的手铐提醒着这厮，事情恐怕不简单，闹不好要吃官司？可是，咱确实无辜啊！毫无思想准备啊！

“别犯贫，问你什么答什么，昨夜你在哪？！”女警的声音恢复了冷冽，但“别犯贫”这三个字却使得双方的距离被拉近了。

“我在家呀，昨儿个不是潘家园捡一漏么，弄了一大包汝窑碎瓷片，晚上就在摊档上出了手，嘿，买主是南都来京城开会的知识分子收藏家，哥这一把开张算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一高兴我就提前收了摊，跟月坛南街路口修车摊的老王，一起喝了大半夜的啤酒，后来……后来就回家睡觉了呗！”

审讯室里半晌没有声音，只听见笔走龙蛇沙沙的记录声音，江叶林有点摸不着头脑，寻思自己难道说的不对？不该啊，实事求是么！

“大姐，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改革开放么，政府鼓励大家自谋出路发展经济，我就在车站边摆一小摊卖点纪念品啥的，这不犯法吧？潘家园那边人家生意可做的大的多了，咱这不能算投机倒把吧？咋不明不白把我弄这还带上铐子了呢？”

江叶林满口跑火车，反正不能冷场，要不然呆这屋子里叫人渗的慌。

“昨夜你去过友谊宾馆没有？最近你去过友谊宾馆没有？”女警的声音在灯光后边再度响起，不知道怎么的，江叶林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声音。

“友谊宾馆？我去那干吗，绝对没有啊！昨夜我喝得有点多，不到11点就回去睡觉了，修车摊老王可以给我证明啊！”江叶林没口子的喊着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