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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良玉見謝相迎回來,行過禮後說明了來意。
此次宣謝相迎入宮果然未得太后同意,小皇帝的意思是要他酉時太陽落山之後再隨孫良玉偷偷坐著馬車入宮。
謝相迎心道這小皇帝還是對太后留著一手的,也算是個聰明孩子。他這帝師尚在宮外,也不知是這點小九九是什麼人教給他的。
謝相迎接了旨,留孫良玉在竹籬小院喝了會兒茶。
這院子是從前謝家公子堆放雜物之地,謝相迎為了少見謝家人,便對外說自己移居在此地。
幾盞茶之間,謝相迎對孫良玉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此人談吐雅致,待人有理,行事滴水不漏,祖上必定是讀書的,不知遭了什麼罪,才讓子孫進了宮做內侍。
兩人在小院一直坐到酉時,才乘著夜色坐上了通往宮門的馬車。人跟著孫良玉從西門浣衣坊過去,彎彎繞繞走了不知多久,才在寫著「通幽殿」三個大字的紅牆外停下。
孫良玉讓謝相迎稍待片刻,進去通稟之後大門才又被緩緩被推開。
高牆綠瓦,這是謝相迎第一次看見暮色中的宮城。若不是奉詔入宮,謝相迎還以為自己是被紅娘引去和崔鶯鶯幽會的張生。只可惜這紅牆裡等著他的不是美嬌娘,而是小皇帝。
兩人穿過院子,一直到殿中,內殿層層珠簾帷幔之後,一個粉糰子正執筆批閱面前的奏摺。
凌琅今年只有九歲,小小的人盤腿坐在案前,燈火已暗卻還在認真看摺子。謝相迎看凌琅手中的毛筆比這人的小臂都長,不由得在心底笑了笑,這小大人,有模有樣的。
「陛下,謝公子到了。」孫良玉進去通稟了一聲。
「帝師?」凌琅放下手中的筆,鞋子也未穿,腳底生風似的跑到謝相迎跟前兒。他抬了抬手,在半空中停了一停,又將手收回身側。良玉說帝王不可暴露自己內心所想,他不能讓謝相迎知道,自己對他十分期待。
兩人之間隔著一層珠簾,謝相迎就那麼拱手行禮道:「微臣謝相迎,參見陛下。」
這一次,謝相迎沒有跪。
似是在打量眼前的人,凌琅的目光落在謝相迎身上久久不語。
片刻後,面前仰頭看他的小孩兒才啟唇道:「帝師進來罷。」
謝相迎這才掀開帘子進去。
兩人對坐在案邊,孫良玉收了案上的摺子,給兩人奉上兩盞熱茶。
茶香撲鼻,讓原本帶著困意的人清醒了幾分。
謝相迎開口問道:「不知陛下深夜宣臣入宮,可有要事。」
凌琅看著謝相迎,一雙圓溜溜帶著好奇大眼睛,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內心,他咳了一聲,強做鎮定道:「帝師昨日所言可作真?」
潭水似的眸子看向凌琅,謝相迎的話比真金還真:「謝家世代為太宗皇帝效勞,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謝家滿門都是忠臣義士,謝相迎身為謝家公子,絕對不會做有害於皇帝之事。這是他答應卓螢的事。
似乎在斟酌話里真假,凌琅的目光始終落在謝相迎的眸子上。
「陛下,把燭心剪一剪吧,光暗容易傷眼睛。」謝相迎瞧他看的認真,遂提醒了一句。
凌琅的目光落在架子上的金剪之上。
謝相迎會意,起身拿起剪刀將老去的燭心剪斷。
燭火晃動,謝相迎眸中跳動的光像是給人的一線希望。
小小的人坐在對面,一雙眼睛看著燭火道:「今日帝師進宮……」
「臣不會對旁人泄露隻言片語。」謝相迎把燈紗罩在燭台之上,才重新坐回去。
似是對謝相迎的話很滿意,凌琅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小小的手從袖中取出一塊不大的玉牌,對謝相迎道:「帝師今後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