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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不来台是为了这事儿?没道理啊,他又不认识礼汀,况且他把我家的烂摊子收走了,我该感激他才对。”
周派也没拱火,只是说:“嗯,江衍鹤那人嚣张了点,但对我们几个兄弟是没话说的,这几年谁惹出什么乱子,怕家里知道,不是他收拾的?别想了,江衍鹤最烦别人揣摩他。”
费澄声靠在沙发上眯眼休息,不说话了。
他们几个都敬仰和崇拜那人,因为围在江衍鹤身边,也确实很有安全感。
他闭上眼睛,想起刚才礼汀穿着白裙坐在江衍鹤位置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悸动。
的确,他帮礼汀喝完所有的酒,让她看见江衍鹤,不要把他放在眼里。
但江衍鹤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花十亿来让自己难堪?
不应该啊。
难道江衍鹤买地威胁自己,不是为了给程颐出气吗?
费澄声瞧着程颐和她那群朋友眼角含情,盯着江衍鹤看的模样。
醋意上涌,心想: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程颐这女的表现得真是渴切啊。
江衍鹤没怎么喝酒。
克莱因蓝的窗帘被风撩动,带着雨季潮气摇曳在他身后。
他孤清地融入幽暗湖水的背景里。
程颐那帮留学时交的朋友进来了,在卡座外围,推推搡搡的,让程颐帮忙要他的联系方式。
江衍鹤礼貌拒绝了,他嫌吵闹,撇下所有人。
上天台,打算独处。
程颐笑着回绝掉其他人。
她跟在江衍鹤身后,也顺着玻璃栈道,绕到酒吧后面的高楼天台。
她躲在楼梯看他。
那人一个人在天台上,靠着栏杆吸烟,鼻梁高挺,极英俊的下颌融在黑暗里。
幽蓝火星若隐若现,呼出涩苦白雾,他微微蹙眉,垂眼看楼下的灯红酒绿。
手指撩动烟蒂,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地让人疯狂。
程颐心念一动,把通向天台的楼梯用隔断挡起来,斜隔了一线仄逼的通道。
隔断的木板是装修时别在一旁的广告牌,支撑不住门帘。
“轰隆——”
木板轰然倒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
程颐躁得耳朵都红了,根本不敢回头看那个靠在天台栏杆上的人。
她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妄想和那人单独营造的秘密基地,就在这一声巨响中消失。
江衍鹤冷冽的声音传来,似倦怠地笑了。
“你在外面交换半年,还执迷不悟呢?”
程颐身体瞬间僵直,她听见自己声线慌乱,眼神游离:“我我只是想稍微离你近一点。”
那人沉默,半晌。
他指节夹着烟,掠过惶恐紧张的她,投下一段阴影,把四分五裂的广告牌一一扶正。
剪影轮廓里的江衍鹤很英隽,手腕袖口微卷,干练利落,有条不紊。
程颐想到他正帮她把之前做出的狼狈事纠正好。
就觉得心里酸涩愧疚,不敢多看。
她迷恋地走到那人之前待过的位置。
看见栏杆上那人留下的一小截烟头,她喉咙蓦然有些发痒。
瞧见那人心不在焉的整理着地下的木板,压根没注意到这里。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速把他留下的烟蒂放进自己的烟盒里。
江衍鹤不知道她心里惊涛骇浪。
他整理好天台,淡道了声别,手中烟头冷雾散尽,轻飘飘地转身,预备离开。
程颐不忍回国第一次重逢就这样草草结束。
她苦涩地咽了一口唾沫,嗓音略有些砂纸式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