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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棠皺起漂亮的眉,十分嫌棄並往後縮了縮。
「不要,扔過那個油頭男了。」
霍聿言默了半秒,「那我讓人拿雙新鞋下來?」
沈雲棠這才勉強點頭。
霍聿言吐出一口氣,起了身。
等他起身之後,才發現沈雲棠仍然一直仰頭盯著自己。
他頓了下,不太明白,「怎麼了?」
「你居然不扶我?」沈雲棠質問他,眼睛裡又有開始蓄淚的趨勢。
「……扶扶扶!」
霍聿言認命地伸手,沈雲棠這才理直氣壯地把手搭在了他手臂上,抱著他被攙了起來。
然後一踮腳踩在了他鞋上。
她並不算太高,踩著他的鞋頭頂也才頂著他鼻尖。
霍聿言渾身跳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握住她的手臂道:「沈雲棠!」
這人就沒有跟他客氣的打算!
然而,霍聿言哪裡有色厲內荏的機會。
他這一下又被沈雲棠抓住了盲點,抬起頭質問他:「他都叫我棠棠你叫我沈雲棠?」
這個角度他完全沒想到,霍聿言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孽。
他拿出畢生的修養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息事寧人,強忍著彆扭,咬著牙小聲地改了這個做作的稱呼:「……棠棠。」
叫完他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樣總該滿意了吧。
沈雲棠驀地冷笑了一下,「你也配?」
霍聿言:「……」
……
霍溪淮醒得很早,但他一向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存在感極低。
今天他依舊如往常一般早起,翻開化學競賽手冊開始復算習題。
整潔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寫了計算方式,字跡工整而稚嫩,都是他十五歲的時候寫下的。
現在考題已經更新換代了,他的資料和時代脫節。
但他依然固執地用這套手冊不停地復算、審核,一遍又一遍。
直到倒背如流。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就沒有去上學了。
他的心理出現了巨大問題,在家裡那對極品的影響下愈演愈烈,直到滴水未進,躺在床上試圖自殺,被送進了醫院。
其他親屬才意識到他真的病了,不能繼續待在那個一團爛泥的家裡了。
但老一輩的依然記著那些年的矛盾,誰都不願意天天看著他,於是把他送到了霍聿言這裡。
還好有霍聿言可以收留他。
霍溪淮其實很知足。
能夠有個地方待下去就好,他不奢求更多。
所以前世他一直忍受沈雲棠的磋磨,一聲不吭,等到霍聿言發現時,已經為時晚矣。
霍溪淮握緊了筆。
他不會了。
沉默是懦弱,不是善良。
他會保護好自己,也不會讓哥哥被傷害。
霍溪淮正在沙沙地寫著計算,突然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音:「沈雲棠!」
他的筆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
哥哥回來了?
沈雲棠又在幹什麼?
霍溪淮心頭一緊,當即放下筆,起身穿上外套,拉開門飛奔出去。
他飛快地跑下旋梯,心跳得無比劇烈,害怕自己將會看到的劍拔弩張的場面。
霍溪淮跑到最後一個拐角,探出上半身去,「哥哥!——」
話音未落。
樓下的兩人同時仰起了頭來。
他們正抱在一起,一個眼中含淚,眼眶發紅,十分委屈可憐。
一個無可奈何,正在哄她。
確實很「劍拔弩張」。